听着娘反复的诉苦,心却慢慢麻木了,不再像以前那么难受,只觉得疲惫与厌烦。就连本打算与母亲说一说身上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些事,也没有了兴致。娘或许根本就不想听这些吧,听了也只会让她忍着吧。
母亲满心只有两个儿子,可那两又是不争气的棒槌,金铃儿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送走母亲,金铃儿又得回去伺候金老太爷了。她在心中暗暗叹气,紧跟着她的婆子像是看犯人一样在她旁边。
她想看看空中悠然的云、想看看院子外自由的风,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好在这些天,金老太爷折腾她的时间少了许多,约摸是真年纪大了,金老太爷猛嗑药也雄不起来,折腾了她几日又想起其他妾室的好,便又开始随机翻牌子。
金铃儿巴不得他滚得远远的,每每靠近总会有生理性的恶心。不是妊娠反应,她肯定自己没有怀孕,黄老爷可不想自己真的多出个兄弟来,惹人看笑话,一碗又一碗的避子汤从来就没断过。金铃儿是单纯地恶心那个老男人。
当然,黄老太爷不那么折腾还有个原因是宝贝孙子被揍了,儿子心中烦得很,他玩乐的心思便收了收,匀出大半的精神去看孙子。
然后不多久,黄家便出了个大事。
黄添福爬到了金铃儿的床上,这是黄家内部知道事儿。
黄老太爷死了。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大事儿。
据说是黄老太爷纵欲过度,身体本就亏空了,冲喜之后好了一些,可他还不知道收敛,因此精元损耗更快,到底不是年轻人,他身体承受不住,便没了。
而黄添福则是因为被他爹关禁闭久了,好不容易被允许在自家院子里走一走,晚上便喝了点小酒,见着同样面带忧郁的漂亮女孩儿在看月亮,月光下她一身素白,看上去脆弱惹人怜,就像被关在宅子里的他一般不快乐。黄添福脑子一抽,就上去和人家小姑娘聊天儿去了,聊人生聊理想,话语投机真是相见恨晚,完全没想到她是亲爷爷的小妾。聊着聊着,小姑娘一个趔趄往他怀里一栽——触手香嫩软滑,着实勾人。
黄添福心里一荡漾,就送小姑娘回屋了,然后就留了一宿。
黄老爷都气炸了!
左边耳朵刚听到亲爹断气,右边耳朵就听到儿子爬上自家老子妾室的床了!
那妾室……真是好手段!
白央央听闻黄老太爷没了时心中五味杂陈,没了他,以后想从黄家弄银子怕是更为艰难,但每每回想起女儿手上的伤,便又觉得那老男人死得好!只可惜女儿年纪轻轻地就要守在内院一辈子。白央央纠结去吊唁的话该送多少礼金,实在是两儿子太会花钱,总是入不敷出。
好在她也无需纠结太久。
因为不等她思考清楚,黄家直接把金铃儿给送回来了。
据说黄老爷把老太爷的妾室都遣散了,他给钱爽快,每人给了五两银子。
有些妾室娘家早就没了的,哭哭啼啼求黄家收留,被黄老爷一并安排到尼姑庵清修去了。也算是厚道。
金铃儿也想留在黄家的,她与黄添福有了一夜恩,黄家如果愿意,完全可以给她换个名目,哪怕当个通房妾室,也可以让她与黄添福继续过下去。黄添福睡醒之后没有了昨夜的情怀,也许当时见色起意,可醒来一想到月光下的女孩儿其实是自己亲爷爷的妾室,就升起一股莫名的膈应来。
“我喝醉了酒,根本就没碰她!”黄添福在他爹的怒视中怂了。
“我这几日身体不适,有些烧,大少爷扶我回房,我便睡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金铃儿见他不敢承认,便也试图蒙混过去。
强迫自己冷静不着急,她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她庆幸昨日完事之后,她忍着疼痛疲惫将现场打扫收拾干净,让房子里看起来只是两人清清白白的睡了一场,并没有干多余的事。
黄添福如今不敢承认,她揭穿他也没有好处。
黄老爷还是很谨慎的,也吞不下这口气,惩罚了下人,又给金铃儿一碗避子汤。金铃儿避开人,偷偷将汤倒了。往日她喝避子汤总是特别乖巧听话,这一回黄老爷因为亲爹去世事多,也没有特别让人盯着,便没有人发觉她的小动作。
金铃儿最终还是被送回了金家。带着与其他妾室一样的安家费五两银子。
白央央欢喜且发愁。
欢喜的是女儿不用孤老在黄家内院,还可以趁着年纪小再嫁人,就算嫁的不如黄家好,也还是可以得一些嫁妆银子。
发愁的是女儿回家来,以后就真的薅不到羊毛了。儿子要赔给南镇虎哥的银子还没凑齐,她抠搜了家中所有的银子也不过十一两出头,加上女儿带回来的银子也不够要赔的二十两!且女儿这回死活都不肯拿银子出来,找她要银子便是以死相逼。
白央央看着两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儿子,将自己关在房子里不出门的女儿,再看看不景气的金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