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真是能力非凡。你不赞扬他一下吗?”
“……滚。”格洛莉亚并不转身去看伽卡菲斯,她持续沉默地捏紧了手杖。
“他的确是恨你,既要报复彭格列,又要报复你。不得不说,他做得很成功。虽然对于我而言你和他都是可悲的人。”
“……你既然明白他做的一切,那就知道西蒙家族有错但惩罚不一定要到那种地步,彭格列也是。”
“不要用一脸‘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干脆把他们的问题算在我头上好了’的表情——说起来,我真的要叫你‘阿玛兰妲’?严格意义上,阿玛兰妲不算彻底死了,她的意识体还存在于阿尔克巴雷诺的体制,你盗用自己祖先的名字可不太好,格洛莉亚。”
“阿玛兰妲”,也就是货真价实的格洛莉亚终于稍微偏过头斜看他一眼,嫌这人聒噪。
“我能理解你和彭格列一世的深情厚谊,”伽卡菲斯取下他的高筒帽拍拍灰,又摘下有点碍事的西洋跳棋面具,“但是,就算柯扎特是一世在意挂念的挚友,你因为一世所以对柯扎特也愿意庇护——但是,这已经是西蒙家族第十代,不管又如何?你和西蒙一世……严格意义上甚至不是朋友,你们连熟人都不算。”
是啊,我们并不是朋友呢。
当年的我……以为自己谋划的一切能让我在获得那个本该得到的坏结局之后,至少能让我身边的人安稳。那个时候的戴蒙总是格格不入嘲笑一个黑手党首领太过天真,我知道他是在劝我放弃的。
他的确是对的,我从一开始就犯了错,所以后面发生的一切……是活该而已,我这样的人原本不得好死也没什么。
但是,罗莎,Reborn,艾莲娜,戴蒙,甚至连柯扎特和Giotto……他们不该遭遇那些事情。柯扎特则是完全受了牵连,如果不是艾莲娜因为救我这个根本不需要被救的人而死,让戴蒙失去了理智,他怎么做得出那些该让他下地狱的事!那家伙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该死的阴暗男,但他……原本也没有恶劣到那种地步,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格洛莉亚微微闭眼。是她没能发现斯佩多还活在世上,以为他晚年的时候已经学会放下,才让那个人怀着越来越深重的恨意和不甘活到现在又再一次伤害西蒙家族。
该死的人活了百年,不该死的人却早逝,所以他那么恨我,而恨意让他分不清对错。西蒙家族又因为同样的人而被牵连了。
“柯扎特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是我……对不起他,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
回忆总是难以褪色。
她很容易想到初次见到西蒙一世的时候。柯扎特并不会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待太久,至少在找到那片圣地之前是这样。所以,那完全是一场偶遇。
原本是为了调查家族底盘下的突发紧急状况的格洛莉亚前往那不勒斯的某个小镇,等她终于把烂摊子收拾个大概给自己点喘息时间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看到红发的青年人悄悄把自己的钱袋“落在”贫苦人家的仓库里尔后迅速离开。
她觉得这个场景很眼熟——一世也会做类似的事情,他还提起过一位年少时便结识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是如此。
那个朋友也是红头发。她又听见那个人身边的同伴叫他“柯扎特”。
一模一样的名字,不可能这么巧。
格洛莉亚眼尖地瞥见疑似扒手惯犯的小年轻正在伪装着接近柯扎特,于是立刻出声提醒:“前面那位先生,请小心小偷!”
西蒙一世微微一愣,回头的空档受了惊的小偷只是被他击麻一只手臂,一个踉跄狼狈地抽出刀往前跑,冲着聚过来的人里唯一的女性格洛莉亚而来,然后毫不意外被一脚旋踢踹中脑袋,倒地后不省人事。
“真是相当漂亮的身手,小姐——感谢您的提醒,话说您有受伤吗?”柯扎特小跑着过来,对着她微微鞠躬行礼。两人为了不挡住过路人都很有默契地退到路边往前走。
“多谢关心,我没事。恕我冒昧,请问您……是柯扎特·西蒙先生吗?”
青年显出点惊讶,他盯着格洛莉亚的脸作出认真回想思考的模样,最终带着歉意开口:“失礼了,这位小姐。如果我们的确见过但我想不起你是谁那么我很抱歉,所以您是?”
格洛莉亚笑了笑对他提裙行礼:“不,您没有问题,我们是托了某个人的福第一次见上面——您好,我叫做格洛莉亚·希尔达·艾芙里特,西蒙先生。”
她听见柯扎特身边的人尽可能小声且严肃地说了句“是那个艾芙里特”。
啊,不太妙,虽然我的风评已经无可挽救而且我也不打算挽救,但真要和人正经聊天的话……是个很大的阻碍。
“虽然我想您是位不普通的小姐,但看来远不止如此。我碰到了很优秀的人物——在快要离开这座镇子前,看来运气不错。很高兴认识你,格洛莉亚小姐。”西蒙一世对着她伸出手,脸上的笑容绝不虚假。
是年轻得过头的那位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