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找不到半个词汇,只能将“他”这个单词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
柯莱亚的两边眉毛末梢都微微下垂,底下的眼睛里透露出不知所措,她其实很想发火,可是此刻却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
她被路西法说服了。
或许他说得才是对的,她一直都在自己的梦里,她其实还在路西法的记忆里,这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柯莱亚终于抬起空着的右手,食指指着路西法的方向,把那句话完整的吐出来“他、他、他也是这么说你的。”
她说完突然又开始焦虑起来,有一种特别恼火的感觉袭击了她。
为什么都是她?
“嘿,伙计,你还记得,几个小时前,你还对我说,你看得到幻觉吗?你知道那是幻觉的,对吧?”托尼斯塔克的瞳孔倏然缩小,不等柯莱亚开始发泄情绪,就抢先起身把柯莱亚从地上抱起来,带着她走向她之前一直盯着的书桌,在把她放到桌面上后,托尼斯塔克又把装着切好的蛋糕白色纸盘放到柯莱亚右手上让她拿着,同时拿过一个塑料甜点叉挖了一些喂给她。
“看到了吗?这里没有人,没人动过这个蛋糕。”他不知道为什么柯莱亚突然就被幻觉打倒,明明在来的路上都还好,明明被汉克帮忙包扎的时候都还好。
“老爸怎么可能喂我吃东西?”旁边的路西法龇起牙齿,故作害怕的用一字一顿的夸张的无声的口型冲柯莱亚说“一定,是幻觉!他!就是!他!”路西法不停的用手指点着托尼斯塔克的方向,而后,他又双手扯着自己的脸皮,用力下拉,露出两只蓝色眼睛下眼皮里充血的红色血丝,露出绝望的神情。
柯莱亚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她用力将舌苔靠近上颚,让最后一点冰淇淋在缝隙间融化开,和奶油的味道一起。
“够了。”托尼斯塔克出声,房间里的画面突然间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一样整个都停滞了。
托尼斯塔克睁开眼,将方形玻璃杯中的威士忌一口灌下,放到矮桌上时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响声“为什么会这样?”
没人敢说话。
汉克将手放在透明的玻璃墙面上,他浅色的双眼透过鼻梁上的镜片和面前的玻璃墙面看向隔离屋内的孩子。
她躺在一张有着数条束缚带的床上睡着了,太阳穴两侧分别连接着检测她大脑所使用的胶质感应器,电线很长,垂到地面又连接着一旁正在工作的白色机器。
查尔斯泽维尔睁开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看着一旁的监控器,那里投射出的是监测到的柯莱亚的大脑画面。
柯莱亚到学校不久后就被他们引进了幻境里,为了她着想,要是再点燃什么让她自己自燃,或者是无意中伤害别人,都不是他们想见到的。
最保险的做法就是把她困进幻境中。
“这里。”查尔斯指了指之前检测出来的,柯莱亚的脑电图“看这里,她的眶额皮层有轻微的裂痕,她的大脑,这里应该受过伤,或许是撞击或者别的什么。”
“还有像这里。”他又一次用手上的黄杆铅笔的橡皮点了点一些红点指示的位置“抑郁症使她的大脑出现了变化,所以……”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托尼斯塔克打断查尔斯泽维尔从生物学和医学上解释柯莱亚发生幻觉和无法表达自己的原因,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所以,你的潜台词就是,如果她不是变种人就应该去普通人的精神病院,是变种人就应该呆在这里对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得了精神病,而且还需要被隔离,不然她会在无法控制的时候自伤或者伤人。”
“……呃。”查尔斯泽维尔一向认为说直话别人会难以接受,当然这也是他这么多年切身认识到的。
不过显然,托尼斯塔克就是一个很直接的人。他自己把查尔斯泽维尔的话外音全部拉出来摊开在了表面。
“我们可以教会她,她不会永远都需要被隔离。”
“哦谢谢,这话真是够安慰人的。”托尼斯塔克表情都没有改变分毫,他讽刺的回应查尔斯泽维尔,对方微微抿唇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她很聪明,所以不会很久。”查尔斯泽维尔看向玻璃墙面那头,沉睡的柯莱亚,即使是陷入了沉睡,她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大概是和她即使沉睡却依然活跃的大脑有关。
没有任何的,好的事情。
混乱和幻觉交织在一起。
“你看到了,她的思维。吸血鬼?我想那年一定发生了什么,激发了她的能力。我们甚至无法确认她记忆里的东西是真是假,全是因为她记得住一切,又善于幻想。要不是这次她的幻觉看上去和真的一摸一样,我甚至会怀疑她记忆里的那些东西是否真的存在。”
“她就像是一本行走的图书馆,托尼。一旦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维,你知道她可以……”
“不。”托尼斯塔克再次打断查尔斯泽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