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前,黄毛问林桑,“姐,要不我今晚给你守夜吧?”
林桑一笑,“都是自己人,不必守着了,你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吧。”
但半夜时分,果然如她所料,有人趁着夜色摸进了房间,但他尚未接近那张床时,后腰已经触上了什么冰冷尖锐的金属。
林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今晚果然有老鼠进来呢,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出去,要么……”她将手里的匕首下移了些许,“人的身体是很精妙的,无论多么强壮的人,有些地方只要轻轻受一点伤,就会变成一个废人,你想感受一下吗?”
男人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一个柔弱的女人而已,说这么多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他准备反击制住她。
但当他转过身时,这个女人又一次站在了他的身后,并且小刀已经放在了他的脖颈。
“看来你想试试我的刀法是否精准。”她用刀背在他颈上用力一划——她太用力了,男人感受到了疼痛,以为自己的颈动脉真的被割断了,双膝一软,捂着脖子滑倒在地。
“我知道你是谁,”,她另一只手弹了弹他的手臂,“看在黄毛的面子上,出去,如果有下一次……”她轻笑一声,兀自回床上睡觉。
良久,男人没有摸到血,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死,林桑背对着他,盖着一条薄毯,月色下,她的轮廓是如此清晰,但他再也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他只记得刀背划过时,自己惊恐的心跳声。
“……那女人呐,毒得很!”
黄毛的话语蓦然回响起来。
花臂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一早,黄毛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
她笑道,“好极了,还做了个美梦。”
从那天起,没有人再敢用那种眼神看她,林桑也可以安稳地睡觉。
她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周,才等来了那位侦探送来的消息。
如黄毛所说,这位侦探的水平实在是太逊了,与应雾的业务能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他的资料散乱无章,完全没有整理过,简直像应付学校作文的小学生。
但这些资料里好歹还有她想要的信息。
应雾的母亲,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的前夫卷走了她全部的资产,只给她留下了十岁的女儿应雾和大笔债务,她艰难地支撑了两年,应雾十二岁时,她遇到了尚且是省委秘书的应雄,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再次走进了婚姻——天神似乎从此刻开始眷顾她,半年后,她忽然得到了一位富豪的帮助,不仅还清了债务,连同公司蒸蒸日上,与此同时,应雄也连连晋升。
林桑放下资料,如果她没记错,应雾母亲得到资助的那一年,正好是施楠死去的那年。
她指尖轻扣着资料,她觉得这些人彼此之间都有关联,但还有些地方想不通。
“让他再去查查,现任警察局长秦深的父亲,以及他的母亲,尤其是他父亲升官的年份,越精确越好,还有他的同学,最好能弄到照片,从小学到大学的,都要。”
这一次,她足足等了半个月。
时间很长,但她并不焦灼。
她心有成竹,只等着这最后一点资料以作印证。
“姐姐,花。”宋墨城抱着一束野花进来——自从来到这里,他每天都会送一束花给林桑,他并没有感到生活质量的下降,他只感受到了无拘无束的自由与欢欣。
绿草茵茵,可以看到无遮无挡的旭日落霞,还能时时见到喜爱的姐姐,这样的日子,他过一百年也不会腻。
“谢谢,我们墨城,还很浪漫呢。”林桑笑着逗他。
宋墨城因为她的夸奖开心,又有点局促,就像每个孩子面对长辈的夸奖,骄傲而不知所措。他站了一会儿,又钻到草丛里去玩耍。
“姐。”黄毛进来时,正好撞上了又回来献宝的宋墨城,他觉得宋墨城邪门儿,也不怎么愿意靠近他,于是打了个招呼后,他就站在一旁,等林桑和他说完话。
他看了眼宋墨城,大约越聪明的人,越喜欢傻子,因为傻子不需要用心防备。
“黄毛?”林桑见他发呆,又喊了一声。
“嗯?”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宋墨城已经走了。
“有消息了?”
“是。”他把一沓资料放下,“他能力有限,只能查到这些,照片倒是都找全了。”
照片特意翻修过,人像很清晰。
林桑仔细地翻看着那几张照片,好半天,她拿出一张黑白的和一张彩色的,指着上面的两个人,问道,“你看,这是不是同一个人?”
黄毛凑近了看,黑白照片里是个十多岁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她右侧站着一个男孩。
彩色照片里,是个明艳娇美的成年女孩儿,她左右两个各站着一个俊美男孩。
那女孩和她左侧的男孩,她曾在宋景家见过,那是年轻的施楠和易廉,而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