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第一缕晨曦穿过窗口,悄然落在林桑面颊上,她的眼珠微微动了动,片刻后,她缓缓睁开眼,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运行发出的滴滴声,还有偶尔从窗外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
她思绪混沌了片刻,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不禁苦笑一下,自己的命还真是硬啊,竟然还活着。一次次地昏厥、醒来,不停地徘徊在生死之间,这种令人厌烦却又无法逃脱的生活,如果一直过下去,她大概只有自杀和屈服这两个选项。
林桑压下心头的阴霾,竭力去想有利的一面。
她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但不是现在,她现在的状况糟糕透顶,连站起来都成问题,离开了这里的医疗和治疗,她大概是活不过两天。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应雄大约也不会有所怀疑,如果她能够从这里逃出去,敌明我暗,搜集他的罪证或许会容易很多。
但真的会容易吗?即使易遥不再对她的身体施虐,她至少也需要半年的时间来恢复;这别墅里里外外到处都是训练有素的武装人员,即使她完全恢复,又真的能顺利离开吗?即使能离开,以一个已经死去的身份,又该如何在这个信息时代隐匿行动?
只要细想一番,就会发现这计划到处都是漏洞和问题,但林桑拒绝去想这些,她怕再想下去,她的精神会崩溃。
这种时候,她需要一些自我欺骗般的美好希望。
白芷推门进来,忽然见林桑已经睁开眼,惊喜道,“你……你醒了!”,她放下手里的水杯,几步迈到床边,握住林桑的手,“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
“别……”她刚张开嘴,就感到喉咙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于是缓缓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白芷疲惫地笑了笑,“你这次真是吓死人,昏迷了二十多天了。”
林桑昏迷了多久,易遥就在她床边守了多久,每天断断续续地睡不了三四个小时,刚刚因为过度劳累,晕厥在楼梯口,白芷前脚刚刚安顿好,没想到林桑后脚就醒了。
“要不要喝点儿水?”她试了试水温,将吸管递到林桑唇边。
林桑喝了水,感觉好了些,她垂眸,二十多天,自从进了这里,她已经度过了好多晕厥着的二十多天,她扫了眼白芷眼下的乌青,低声道,“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照顾我。”
林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是易遥易遥守着她,每天断断续续地睡不了三四个小时,刚刚因为过度劳累,晕厥在楼梯口,白芷前脚刚刚安顿好,没想到林桑后脚就醒了。
白芷本来想说照顾她的是易遥,但顿了顿还是把这话咽回了肚子,林桑现在最不想见到、听到的,大概就是易遥,她又何必惹她不高兴,反正如果表哥想让林桑知道,他自己会说的。
“这都是我的分内的事,有什么好谢的,你等一会儿,我喊医生来给你做个检查。”
大夫很快过来,林桑这是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看到他们,她静静观察一会儿,很快发现为首的是两个人,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刘大夫,还有一个四十岁出头的苏大夫。
这两位主治医师对她似乎抱有强烈的同情,看向她的目光里总带着些怜悯。
检查过后,白芷下楼去给林桑准备流食,她做好了端着饭碗上去时,易遥正推门出来。
“这么快就醒了?还晕吗?”
易遥扫了眼她手里的东西,皱眉道,“弄这些干什么,我不吃。”
“谁说是给你吃的?林桑醒了,这是给她的。”
易遥一愣,“她醒了?”
“嗯,刚醒,要去看看她吗?”
“算了,”易遥微笑着轻叹,“她不想见我。”
白芷心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知道她醒了就好。”他转身下楼。
“你去哪儿?刘大夫交代你卧床休息。”
“公司。”
“表哥!”白芷在身后叫住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走?你到底是……”
易遥冷笑,“你这几天话很多啊。”林桑度过危险期醒来的事让他如释重负,即使心绪依旧复杂,但到底轻松不少,所以连他的冷笑都没有以前那么令人胆颤。
白芷耸肩,转身上楼。
他到了车上,发车前停顿了一瞬,他究竟是急着会公司处理叠加的事务,还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林桑?又或者,是根本不敢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