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地狼藉,易遥失力般跌坐在沙发上,眉目间满是疲倦。
又是这样。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易遥倏然起身,快步追了出去。
林桑行至花园中央,听见身后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她叹气,步子迈的更快了些。
“你站住!”易遥三两步追上她,捉着她的手腕,神色阴沉,他深吸一口气后咬牙道,“我们谈谈,认真地谈一谈。”
“谈什么?”林桑回身,迎上他的目光,“如果是关于离婚的事,那我很愿意和你谈,其余的就算了,我很忙。”
易遥呼吸一窒,胸腔中翻涌的怒火与阴暗快要喷涌而出,捏着林桑的手也更用力了几分,他从未这样再三地忍让过,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林桑,你不要不识好歹。”
林桑笑了笑,她不识好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难道是第一天知道吗?她看了看腕表,六点二十,七点开宴,路上要走三十多分钟,快来不及了。她甩手挣开易遥,转头就走。
易遥专程追出来,当然不甘心被她甩下,他两步追上去,又拉住林桑的手腕,“你站住,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哪儿也别想去!”
林桑深深叹气,“易遥,如果你愿意把和我吵架的时间放在别处,我想我们两个都会愉快很多,你自己算算,每个月用来吵架的时间有多少?这么多年了,你真觉得有意思吗?”
“我不是来吵架的,我们谈谈,可以吗?”易遥转而握住她的手,放软语气,“如果你答应,我可以给你半个月清净。”
“我待在公司不回来,也能有半个月的清净。”
“你不回来我会去找你,你总是得躲着我,也不算是真正的清净。”易遥见林桑摇头,问她,“你为什么摇头?觉得这不划算,不愿意答应?”
林桑抽出手,“不,我以前只知道女人的厉害,现在你让我开了眼,知道了纠缠不休的男人也可怕的很。”
易遥被噎了一下,短暂的沉默后,他又拿出自己的拿手本事,似委屈似抱怨地回话,“还不是因为你。”
林桑推了晚宴,两个人在书房坐下来,终于心平气和地开始了谈话。说实话,林桑是不指望能和易遥谈出个什么结果的,这种谈话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最后都是要吵起来的,但至少这次吵完能有半个月的清净。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易遥先开口,“我们虽然时常争吵,但你也得承认,对你,我做到了十年如一日。”
林桑舒展身体,仰头躺在沙发上,她叹道,“在挖空心思搞垮我这一件事上,确实十年如一日,你让我额外浪费了许多时间精力。”
易遥顿了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情感和身体都是忠诚于你的,我拥有女人喜欢的一切特质,而且做到了绝大多数男人做不到的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无数次了,”林桑阖眸,接受他的爱,就是接受来自他的镣铐,但凡她脑子没有发昏,当然不会接受。“我不喜欢你,不想和你一起过日子。”
易遥轻笑,他坐到林桑身边,“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越来越像平常夫妻,上一刻吵架,下一刻就能心平气和的开始一场无关的谈话。”
“那是因为我们认识的时间太久了,”林桑坐直了身体,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和你爸爸在一栋房子里住十年,即使你们厌恶彼此,也一定能像这样自然地对话。”
易遥的脸色沉下去。
林桑笑了笑,“别生气啊,我随意说说而已,来,我们接着刚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