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童生眼见就要听不下去,他粗暴的打断她:“闭嘴!你想不想让你弟弟活了?”
骆枝枝这才想起深夜来此的正事,左右看了看:“你把我弟弟藏在哪了?”
“你放心,他目前还算是安全,只不过若你不听话,谁也保证不了他下一刻是死是活。”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骆枝枝眉眼间有些不耐烦了,这的腐臭味简直越来越呛鼻了,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癖好,找个茶馆谈话不香吗?做什么偏要在这乱葬岗商量事,简直反人类。
“明日你想办法把咱们那位张举人给我带过来。”
自打张秀才中了举人后,就把张晚蝶给接回了府,府中的家丁和丫鬟加了一大批,将张府看的如铁桶般严密,张晚蝶身边从一个贴身丫鬟增加到了十三个,每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就等着她未婚夫上门来娶亲。听说张秀才也不打算再科考了,在县里捐了个官做,黄童生自然接近不了他们,最后只能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黄童生似乎已经预见了张秀才落在自己手中的下场,目光都有些癫狂兴奋起来,然而下一刻,他听到骆枝枝摆烂说:“哦,我不干。”
黄童生眼底的兴奋蓦的凝住,他难以置信看着她:“你别忘了,现在掌控局面的是我,你不想你弟弟活命了?”
“是么?那不好意思。接下来——”骆枝枝抱臂站在离他几米远之处,身后是遥遥的月色,伴随着几只寒鴉振翅惊飞,一道比他高出很多的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身后,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人兜头套在了麻袋里。
骆枝枝露齿一笑,将方才的话说完:“掌控局面的是我。”
一刻钟后,黄童生又哭又笑,涕泪横流的宛如个疯子,面部肌肉不自然的抽搐着,看上去痛苦极了,他滚在泥土里,恨恨的盯着骆枝枝:“你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我?有本事一剑杀了我,黄泉路上有你弟弟给我作伴也不孤单。”
“作你二姑奶!”骆枝枝不知从哪拎出把菜刀来,提刀撂在黄童生脖颈处,“你信不信我一块块将你的肉给割下来喂乌鸦。”
“你当我是吓大的不成,左右我死了也有人陪着,可你连尸骨都别想找到,哈哈哈!”
他这话完全是想激怒骆枝枝,然而荆芥先一步挡在骆枝枝面前,修长两指掐住黄童生腮帮,给他丢进去什么东西。
黄童生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喉间滑腻的触感令他感到有些不舒服,人对不可预知的事情有种天生的恐惧感,他用手抵住喉咙,干呕起来。
荆芥拎出方手帕来一根根将手指擦拭干净,他看起来极具耐心:“这种毒入口即化,催吐是没有用的哦。”
听说是毒药,黄童生反倒没那么怕了:“真是阴险,想要杀我直接一刀多干脆,还用毒,管理员对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乌黑发丝随着红束带扬起,荆芥笑的温柔极了,拖腔带调的回复:“杀人要偿命,我作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者,断不会以毒害人。”
“莫怕,它只是会让你一处慢慢腐烂,继而生长出崭新的。”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黄童生身下,拖着仁慈而缓慢的腔调说:“然后,让你一点点变成女人。”
“变,变成女人?”话音刚落,那处便传来一阵刺骨疼痛,黄童生手脚被捆住,下身布料迅速被血迹浸透,他惊恐的发出嘶吼声,“我错了,我不要变成女人!我说,我说!”
骆枝枝找到图图时,他正没心没肺窝在温暖的草堆里和小黄狗睡得正香,荆芥将他背起来,帮凶小黄狗也醒了,几人踏着破晓的光芒,一步步走在回城路上。
“荆师兄,可真有你的,我还以为要撬开他的嘴需要折腾一段时间呢。”
“所谓杀人诛心,他喜欢将女性玩弄于股掌之间,便说明他极度自负于他身为男性的身份,摧毁一个人的崇仰远比折磨他的躯体更有效。”
“哇,师兄高明。”
“……”
两人有说有笑的从偏门进来,谈笑风生间进了院子。
凌澹的身影就那么错不及防僵在了拐角处。
露浓提着食匣子在他身后,探看了几眼凌澹脸色后,故意道:“骆小姐开朗又活泼,和谁好像都能谈得来,现在时辰这么早,两人风尘仆仆回来,应当是天不亮就出门了。”
似乎还觉得分量不够,她掂了掂手中的食匣,佯装惋惜道:“眼下怕是吃不下世子爷专程带回来的红枣蜜饯糕了。”
凌澹拧眉看过来,似乎很嫌她话多,“现在吃不下,晌午也能吃,晌午吃不下,那就日落再吃。”
反正不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