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斋院内几个婢子稀稀拉拉在各处干着洒扫的活计,虽然入春,偌大的院子还是显得十分萧条。
卫琛从净房出来后,雁书已经候在了门外。
“公子,属下查问了一番,如今开元街紧挨夏府东南方向的民居都被人买了下来,说是打通内外后,要建定远将军府。”
卫琛疑虑重重,“宫外现成的府邸这么多,何处大费周章要重建?”
“这……属下听说是因为定远将军请了个风水先生,说他定居皇城以南可保大祁北部安稳。”
卫琛嗤笑一声,“简直就是谬论。”他捻了捻手指,掀开眼皮接着问道:“这新封的定远将军,该不会就是奉湛吧?”
现在和大祁北边有关的将军,除了他,卫琛倒想不出第二个。
雁书不知道上元佳节那日发生了什么事,神色自若地回答了一句“正是。”
“啪啦”一声,卫琛挥手将案几上热腾腾的茶盏扫落在地,碎瓷飞溅,惊得雁书立马抱拳半跪在地,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惹得卫琛动怒。
“你下去吧。”卫琛嗓音低沉阴冷,面上依然平静,但眼底是化不开的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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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你回来待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白氏躺在床榻上看着一旁下棋的女儿,脸上布满了担忧。
说来也怪自己不中用,被那不知廉耻的二女婿气得郁结,还生了一场大病。
袁邺和袁知赫两个人公事繁忙,府中剩下一群女眷,她这一病,知宁便领了掌家之权,在袁府帮忙照应。
如今靖海侯府就等着抓住袁府的错处,好彻底毁了袁府的名声。
“是啊,听说今日放榜,你是不是该去看看?”知娴将绣棚放在一边劝道。
知宁不是不知,但现在袁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让她实在有些不放心。
靖海侯府出的子孙虽然都是膏粱子弟,但侯爷本人却是个硬骨头,听说儿媳妇将自己的孙子一并带回了娘家,还单方面想要和离,勃然大怒,死活不同意,两家撕破了脸皮僵持了大半月,就等上公堂决断了。
可两日前,这靖海侯府派人前来传话,说要和离不难,宽儿是靖海侯府唐家的骨肉,不能给袁家,除非袁氏全族上门跪求半日,他们念在袁氏一片诚心的面上还可以考虑考虑。
这无异于变相的羞辱,白氏听完气急攻心,两眼一翻倒了下去,袁邺开始还想请人斡旋一二,让知娴带着孩子回唐家,看看能不能与唐云阳重修于好,化干戈为玉帛。
没想到这唐家如此厚颜无耻,现在他和袁知赫铁了心让知娴与唐云阳和离,誓与靖海侯府抗争到底,实在不行就上衙门公事公判,不然他们袁家今后如何在上京立足!
面对同僚,他和袁知赫如何能抬得起头!
二人除了忙于公事外,便是商讨如何状告这靖海侯府唐云阳殴打发妻,有悖人伦,一时也是愁得焦头烂额。
而知宁这几日留在袁府照顾白氏时,发现府中竟出了奸细,与靖海侯府的人外合里应,想要将宽儿偷偷带出袁府,若是真被他们得手,到时候靖海侯府一纸休书甩出来,那就什么都毁了。
出了奸细的事,知宁让知娴先不要声张。
如今白氏好不容易情绪平稳了下来,若再有个起伏,怕是会落下病根儿。
是以,知宁留在了袁府主持大局,等父兄回来将这奸细揪出来好好严惩一顿。
“清泓不会在意这些的,我让依夏去看榜了,有什么消息等她回来就知道了。”知宁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袁知赫爽朗的笑声:“不用等了,妹夫中了会元。”
知宁面上一喜,迎了上去,“哥哥怎么知道?”
袁知赫掸了掸衣袍进来给白氏问了个安,坐在一旁的檀木阔榻上,顺手接过婢女送进来的茶水饮下顺了口气道:“圣上要将殿试时间提前到后日,命翰林院掌院学士做好主考的准备,入殿试的人员名单大家都传阅了一番,我自然也看了。”
白氏从榻上坐起身,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太好了,宁儿,你快收拾东西回去,连日耗在这里,夏姑爷该生气了,后日就是殿选,你好好陪陪自己的夫君,这里有知赫在,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袁知赫也附和地点了点头,“这两日我不当值,府中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见房中诸人执意要让她回夏府,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免得让他们生了疑心。
“我有话要跟哥哥说。”知宁神色认真,转头看下白氏,“母亲且安心休息,宁儿有时间就回来看您。”
白氏点了点头,看着两兄妹一前一后离了房间。
为防隔墙有耳,知宁和袁知赫来到了袁父的书房,差人把守门外后,知宁压低声音将府中有靖海侯府的内应的事讲与了袁知赫听。
袁知赫听完拍了一下桌案,啐了句“无耻之徒。”
“这事得将计就计,若是不把人给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