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守意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新药失败公司损失太大了,之前的业务虽然没有停摆但多多少少也受到了点影响。之前咱公司畅销的那款抗病毒的药,因为市面上出现了相似的替代品,入了医保价格连我们的零头都不到,还有另一款药,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见钟守意说到正题,蔺暖阳也收敛了她的脾气,毕竟是疗养院的办公室,人家念在他们兄妹有话说都选择回避,但她不能不自觉。
“出去说吧!”
蔺暖阳和钟守意一起出了办公室,从走廊尽头的侧门出去绕到了后院。拱门的附近有一个小竹林,旁边有一排长凳,平时有些病人喜欢在这里晒太阳或者乘凉,这会儿是午睡时间,人比较少。蔺暖阳挑了个僻静处,先坐下了。
“先说说那两款药的情况吧!”蔺暖阳对总集团的业务虽然一直在关注,但也只是皮毛,很少深入过,听钟守意这样一说,心立刻吊了起来,看来,蔺氏的问题远比她想象的严重。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她的眼光还是不够长远,想得不够深入,整天只盯着一个蔺元舟,竟没想到如此大的一个集团,要出问题肯定不止一个地方或者集中在某个人身上,方方面面的必定很多。按下葫芦浮起瓢,她有点头大,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毕竟她想的问题过于有针对性,过于浮于表面了。
“蔺氏一直生产的那款抗病毒的药,售价是490,有固定的的购买群体,前段时间别的药厂出了一款差不多类型的药并纳入了医保统筹,最终敲定的价格只有41元。”
蔺暖阳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差这么多!”
“你应该多少了解药品这一块,一旦进入医保,销量就会有保障,年产量会成百倍的增加,这本身就节约了大量成本,再加上我们的原材料有部分是进口的,但仿制药成功寻找到了替代品,经验证效果完全可以保障,这又节省了一大块成本。这药价格一降,我们的产品销售数据立刻直线下降,时间一长势必会出现大量问题。但据我所知,总集团明知道如此甚至连生产计划都没改变。蔺氏问题真的太多太多了,多到二叔问题甚至都不是首要的!”
“难道集团就没有补救措施?”蔺暖阳皱起了眉头。
钟守意眉头紧皱:“这就谈到你最讨厌的广告宣传上来了。集团的确补救了,发了通告,洋洋洒洒详细描述了这款药的原材料有多么昂贵,然后又在热播剧中穿插了广告,你可以去问一下统计,销量不但没有回升,仍一直下降。广告的钱也不是小数,一来一去我们的损失不但没有丝毫挽回反而扯开了更大的口子。你不喜欢谈钱,但现实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就拿这款药为例,中国乙肝病人大约七千万人,每年还有新发,之前我们这款药销量一直不错,每年都在持续增长,而就这几个月的情况来看,我们已经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客户,再往后,你可以想象一下”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集团如果不改变现有的生产和经营模式,问题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钟守意看一眼蔺暖阳,又说:“好,现在我们回到正题。投资馨阳的钱真的不值得二叔大张旗鼓地给你使绊子,我怀疑他是在借题发挥转移视线。你也看过财务报表,知道二叔这些年投资赔的钱够运营十个馨阳了。而我之所以一直坚持暂停馨阳只是想先解决完最紧要的问题,不然二叔肯定会拿馨阳说事,事实上他已经开始这样做了,视线一旦转移,想改革想解决问题就难上加难。其实我明白爸爸的苦心,他之所以不顾高层反对坚持支持你就是怕万一哪一天公司真的撑不下去了,最起码还能保住一个你,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这是补偿也是他唯一能为你做的。”
有些问题蔺暖阳想到了,有些却是才刚刚意识到。钟守意说得很有道理,他默默地低下了头:“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不是我小人之心,他们其实怕的不是我做馨阳的项目,怕的是我想让馨阳独立,别忘了,一开始馨阳隶属德蔚,启动资金都是经过曹晖山手的。”
钟守意愣了一下,回想着前几晚蔺董讲的事,说:“你是说馨阳独立必会审计,到时候很有可能审出曹晖山的一些问题来。”
“不,曹晖山胆子没这么大,不用怀疑,肯定是二叔在背后授意。馨阳如果审出问题,你觉得二叔投资失败的那几个项目还能瞒得住?”
钟守意沉思着抱紧双臂,目无焦距地盯着前方,深深地叹了口气:“是啊,到时候所有的问题一起爆发,蔺氏就真的彻底玩了!”
蔺暖阳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觉得我不同意联姻能行吗?我仔细想过了,医药和医疗器械的市场潜力巨大,之前的时候蔺家一家独秀,没有外人插手的机会,现在,蔺氏出了大问题,肖家想借此趁虚而入肯定更容易些。这种时候我要和肖卓结婚肯定是双赢的。”
“肖家也太不要脸了,别忘了当年的事他也有一份!因此你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差点失去了亲情甚至生命!”
蔺暖阳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看着突然暴跳如雷的钟守意,看着他斯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