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好告诉大夫,他们现在最想了解病人闫波情况。医生听罢抽出闫波的病历,说:“闫波这个病人,病情很重,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郑好问:“什么心理准备?”大夫说:“病人烧伤面积超过30﹪是大面积重度烧伤,超过50﹪是特大面积特重度烧伤。四肢深度烧伤,主要以三度甚至四度烧伤为主,并有大面积环形焦痂,肿胀,出现了远端循环障碍,恐怕以后需要截肢。”
颜晓雪激动说:“截肢,他才刚刚十八,他还那么年轻,将来还有那么多路要走,就要截肢,而且是四肢,这让他还怎么生活。”
医生淡淡地说:“你因为截肢对他是残酷的吗,我告诉你,他现在出现了严重感染,而且已经发展到影响生命的败血症,保命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颜晓雪垂泪说:“那,无论如何,请大夫一定要给我兄弟做最好治疗。”
大夫说:“患者入院时血压低,肢冷脉细,尿少,出现了‘急性低阻型外周循环功能衰竭重度低血容量性休克’,我们虽然努力抢救,但患者依然处于危险之中。”
颜晓雪泣不成声,说:“求大夫一定要好好想办法,让他脱离危险……”
大夫说:“我们已经对患者做了气管切开、扩创、抗休克、抗感染等对症支持治疗,估计抢救时间需要一段时间。”
郑好说:“大夫,希望你们一定要给他最好治疗。”
大夫点头说:“我们当然会尽我们最大努力,由于患者病情危重,需要联合应用多种高档的抗生素静脉滴注抗感染治疗,且创面不断渗出,血浆与白蛋白等消耗极大,需要大量输血浆抗休克抢救,需要较贵重灵敏的监护仪密切监护生命体征,监护费用很高。
大面积烧伤病人换药需要消耗大量无菌敷料,创面需要多次手术,分期、分部位切痂植皮,以后恐怕还要自体皮移植术,由于自体取皮区有限,因此还需要购买昂贵的异体皮肤。这个费用会很高。
工厂送来的五万估计明天就要用完了。你们要尽快准备钱,越多越好。到时候如果因为缺钱而影响治疗,医院是不负责任的。”
颜晓雪抹去泪说:“你们尽力治疗,至于钱我们会想办法。”郑好与颜晓雪心事重重走出医生办公室。
医院走廊,一高一矮两个人迎过来,高个年龄较大,他拦住郑好他们,开口问:“你们也是天宇制造厂受害人家属吧?”
郑好点头说是,高个自我介绍说:“我也是受害人家属,叫黄培义,我儿子也在这次火灾中被烧伤了,大概是百分之五十重度烧伤。”
黄培义指着身旁矮个给郑好他们作了介绍,矮个叫李先虎,当地人,火灾中受伤的是他妻子,烧伤面积比他儿子轻一些。
他们都是共患难的的人,只是几句简单介绍,彼此不由自主就拉近了距离。李先虎不善言谈。自始至终沉默,只是不停抽烟。
黄培义说:“与我们亲人有同样遭遇,在这次火灾事故中受伤的还有十一个人,其中一个受伤较重患者刚刚已经离去了。”
他指了指走廊尽头,在二病房门前不停抽泣的一位老婆婆说:“就是他儿子没有抢救过来。现在只有我们三家亲属受伤重,病情危在旦夕。”
郑好说:“没想到,这次火灾竟然有这么多人受伤。”黄培义点头说:“是啊,今天找到你们,是联合起来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向厂方要个说法。一个人仅仅给五万就没有动静了,这怎么行,决对不能这样。”
郑好说:“据说这个工厂属于天华集团,天华是世界五百强企业,不至于出了事不管工人死活吧,他们会不会过些时间就把钱送来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先虎插话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个天宇工厂只是挂靠在天华集团下面的一个H国企业,为天华集团生产配套管件,与天华并没有多大关系。”郑好愕然。
黄培义说:“不要对资本家有太多的奢望,他们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据说这五万还是政府垫付的呢,现在医院已经给每个家属催钱了,看样政府已经不打算再做冤大头了!”
颜晓雪着急地说:“那我们可怎么办呢,难道医院真的敢给我们家人停治疗吗?”
黄培义说:“医院也是自负盈亏的,他们不可能做活雷锋。今天下午我们联合起来去工厂讨个说法。你们也一起去吧!”
郑好看了看颜晓雪说:“好吧,下午我去。”
在重症监护室,那个曾经熟悉的人已经不见了,闫波整个面部肿的已经面目全非。上下唇外翻畸形,双耳廓缺失,头部毛发几乎烧光,双手屈曲畸形,下肢关节挛缩,双脚至膝露出的皮肤焦黑如碳。
颜晓雪趴在闫波身旁泪哗哗的流,她说:“爸爸在的时候,弟弟有一点点磕伤,都心疼不已。现在弟弟被烧成这个模样了,将来还要植皮,还要截肢,爸爸倘若九泉有知,我该怎么对爸爸交代啊!”
郑好轻抚颜晓雪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