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的事实。你能否认吗?”
郑好哑口无言。这是法律,在国家法律面前,任何个人都是渺小的。从小他就戴着红领巾宣誓要做一个爱国守法的好少年。可是没想到今天自己却违法了。
谢彩霞说:“卫生检测费往年不是一百吗,为什么今年收我三百。”寇站长说:“涨钱了。国家规定。”
谢彩霞不屑地说:“年年收这么多卫生检测费,你们做什么了,不过就是装模作样地拿走两支医药公司进的注射器和输液器,检测一下就要三百,你们这不是榨人吗,你们真的检测了吗?再说这是厂家生产的,无论消毒合格还是不合格,与我们乡医有屁关系,有本事你们给生产厂家收钱去啊!”
谢彩霞越说越愤怒,她的脸涨得通红。寇站长说:“所有乡医都这样收,又不是针对你一个人,你激动什么?”
谢彩霞说:“就是因为所有的乡医都沉默,才纵容了你们只知道收钱,毫不关心乡医的困难。我没有这么多钱,我也不会给你们的。”
寇站长说:“可以照顾你,给你便宜一百。”谢彩霞说:“便宜二百,我这里仅有三百。”
寇站长说:“不行,四百少一分也不可以。”谢彩霞说:“那我就不签字,一分钱也不给。”
寇站长生气了,一拍桌子说:“谢彩霞,你不要认为不签字,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
谢彩霞毫不示弱说:“我就是不签。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寇站长对手下几个人命令说:“把她所有药物都拉走,既然不服从管理,就不要再干了。”
郑好想过去阻拦。谢彩霞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谢彩霞说:“你们因为我稀罕吗,不让干就不干了。每天担惊受怕的,一年到头风里来雨里去,能挣几个钱啊。就是街头的地痞无赖收了人家的保护费,出了事还要替人家出头。扪心自问,你们这些人年年除了收钱,你们到底为乡医做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谢彩霞,几个人只是低着头收拾药物。最后他们收拾完,一股脑放到汽车上,开着车扬长而去。
谢彩霞转过身,伏在郑好肩头失声痛哭。滚热的泪水打湿了郑好肩上的棉衣。
郑好想拍拍谢彩霞,宽慰几句,可是想想,一切安慰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作为一个乡医她是合格的,本本分分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救助每一个病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为了钱财而放弃自己的底线。
但是作为一个个体经营的商人,她或许是失败的,在这么一个人人向钱看的社会。她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村民过来看病,见了空空的医务室,见了伏在郑好肩头的谢彩霞,十分惊讶,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彩霞,药呢?”
谢彩霞红着脸转过身,抹去脸上的泪说:“我不干了。”村民着急地说“说不干就不干了,可是我们怎么看病呢?”
谢彩霞说:“去镇医院吧!”对方说:“一点头痛感冒的,去医院也太大题小做了吧。”说完他摇着头走了。
没有多久捂着肚子跑过来一个人。刚进门就喊:“彩霞,快快给我打针,拉肚子有二十多次了,快不行了。”肚子痛的难受,他哎哎哟哟的叫起来。
谢彩霞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药柜说:“没有办法,没有药了。去别处吧。”来人着急起来说:“我这痛的厉害,没有药我怎么办。”
谢彩霞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药呢?”来人气急败坏地问。
谢彩霞说:“让镇防疫站给收走了。”对方问:“那怎么办?”
谢彩霞说:“这里法人代表是村长,去找他吧!”来人愤怒说:“操,我去找村长,这不让人活了。”说完他捂着肚子去大队了。
谢彩霞说:“我们赶快关门吧,现在没有药,病人来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刚要关门,又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发高烧的患者,一个是胃炎患者。见到空空如也的药架,也都吵吵嚷嚷的去找村长了。
看着病人远去的背影,郑好说:“拿着病人的痛苦去要挟政府,这样做似乎不太好。”
谢彩霞说:“我没有故意这样去做,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再说,就是要挟又怎样,不是他们有错在先吗?病人给你要药,难道你因为没有证就不给病人取药吗。寇站长这些人一年到头什么都没有给乡医干,凭什么每年给乡医要那么多钱。一群披着法律外衣的土匪,他们考虑过病人吗,只知道收钱。”
郑好不得不承认谢彩霞说的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