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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1 / 2)

如他所言,赫连真的减免了苏伊的忙碌,让他放手去为李沁喜寻医问药,陈冬柏亦得了王令,被允许任意进出王宫;此外,王后殿有任何需要皆令满足,不使有违,即便违制也在所不惜。因着这份尽心尽力,赫连不仅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还赢得了重情重义的好名声。

在苏伊和塔塔的细心安排下,李沁喜得了那位蒙诃达的精心医治,病体已有所好转;见她精神日益增长,葵姑脸上才终于露出一丝明亮色彩。

席娅所提议之事并未收获预想中的成效,她确实放了消息出去,但却立马被赫连压下。公开杖责席娅后,他又明令禁止任何人议论王后病情,一切都以王书房的消息为准,否则将被视为诅咒王后,处以极刑。

他这番行动十分果断,快得令葵姑来不及反应,等回过神来时席娅已开始受刑,葵姑无法将人救下,只好搬出李沁喜的名义来为她求情,席娅这才免于一死。她一条性命是保住了,可也不能再留在殿中当差——赫连将她贬为杂役侍女,专门负责洗衣劈柴等粗活。李沁喜得知了前后原委,命葵姑悄悄去看过她,又赠了她创药和银钱。

葵姑叮嘱她:“如今你已不在王后殿,以后的日子,自己多加小心。”

席娅趴在矮床上,抬起头说:“多谢殿下和葵姑,让我捡回一条命……如今名正言顺地离开王后殿,我也不用再日夜纠结了。”她抱歉地笑笑,“虽然现在很苦,我心里却踏实了。”

葵姑叹一声气,“你好自珍重罢。”

借着赫连这股东风,葵姑设计,顺理成章地拔除了其余被太后安插在王后殿中的眼线,“就算被她察觉了也不怕,”说起此事,葵姑便气恨不已,“咱们就是要这么做。忍了这么久,是时候亮亮规矩了!这回是她也好不是也无妨,公主合该拿出姿态来,让人明白咱们不是那刀砧上的鱼肉!”

葵姑说这话是有根由的,李沁喜久病,后宫家事赫连不可能做得面面俱到,这就必然要由太后或者娜依出来主持局面。赫舒林需要母亲贴身照顾,朝露殿自己都忙成一团,娜依基本上没露成什么面,倒是太后,三天两头地大兴法事,美其名曰为李沁喜祈福,葵姑极嫌弃此举:“真是晦气!知道的说是祈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了!”

若光是办祈福仪式还算好,只因赫连明令在先,太后便明里暗里地要求宗室和大臣们的亲眷前往参加,惹得亲眷们怨声载道,苦不堪言。起初众人只是私下抱怨太后年老昏聩了,时间一长,这份怨气自然就要迁怒到李沁喜头上,她算是白惹一身臊。

秋桂金黄时,李沁喜的病终于趋近痊愈,她的日子逐渐恢复如常,但近来又有些睡不安稳——陈冬柏偶然从君临来的商队里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说泰静长公主现已不在京中,而是称病,携驸马上官琪前往封地养病去了。

这个消息带给李沁喜的震撼不亚于当日知悉上官宁宜和亲,她起初不敢相信,反复向陈冬柏确认是否口误。

“千真万确,公主。”直到陈冬柏笃定地连着回答了三次,李沁喜脑中的嗡嗡声才偃旗息鼓,她看向葵姑,葵姑亦甚感惊讶,但片刻后,葵姑又似意料之中道:“陛下终于下定了决心。”

原来,泰静长公主与上官家族明里暗里地犯了不少事,陛下早就想施以惩戒,奈何长公主是先帝最宠爱之女,先帝临终前,曾要陛下发誓永远爱惜这个妹妹,碍于对父亲的承诺,陛下多年来一直对其诸多宽容,有好几次差点翻脸都忍了下来,如今二十年过去,终于到了东窗事发的时候。

葵姑嗟叹:“长公主自幼盛宠,骄纵成性,又有夫家助势,愈发逾越,不尊陛下,企图一手遮天,终至落得个驱逐出京的下场,唉……陛下之痛心可想而知。”

泰静长公主的地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等呼风唤雨的人物,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跌下神坛,萧瑟离京?

李沁喜想到了上官宁宜,她作为姑母姑父的长女,出降葛吉禄本就是家族花开荼蘼之兆。今日祸事原是有迹可循,只是当日在鹄莫山时自己为旧怨所蒙蔽,未曾深思她话中意味,如此说来……储位之争应已到最后的关键时机。

上官家是宁王李熠最大的盟友,他们的倒台必将逼迫李熠殊死反扑,李沁喜担心兄长会有危险。

上官宁宜曾说,李烨与陇上长孙家结了姻亲,长孙家是立朝元老,照如今这局势,又有他们支持,李烨胜出应无太大悬念,但李熠毕竟是中宫嫡子,势力庞大,耳目遍地,只怕李烨防不胜防。李沁喜叹气:值此紧要关头,怕是又要苦煞他身边的人!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李沁喜心中越牵挂此事,反而越是一夜无梦,叫人连一丝安慰也寻不着,有时她担心得胸闷,会拿出薛遣棠赠她的红宝石,对着它喃喃自语聊以□□,可每次都是说不了几句便戛然而止——她心里难受。若上官宁宜没有骗自己,此刻一切该当如何?四年了,竟是无从探听任何他的消息,连他是生是死都不得知悉,自己空捧着这些东西有何用?

这份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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