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宝宝跟一杯,又要给张楚岚满杯白的,张楚岚挡着点杯口,说好好好宝儿姐,够了够了。
王震球给唐水满上,两人举起酒杯。
唐水:“大家伙谁都不许养鱼,我先干为敬!”
王道长这回抵赖不得了。
(酒桌劝酒词:养鱼养的很专业,指,你喝了好几杯了,对方杯子里的酒,总是剩下一点喝不干净。)
不聊成败得失,不问世事纷扰,不去想身前身后事。
什么天杀的任务报告,董事大会的斥责和扯皮推诿,什么变态神经病,什么杀人狂,什么道士,什么和尚,什么居士。
什么八奇技,什么甲申之乱,统统都是个屁!
人生苦短,不如痛饮这一杯情谊,和五湖四海的朋友。
*
男人付款,唐水先行出了店。
天色蒙上一层灰青纱幔,沁出早秋的清透冷白。
起雾了。
王震球跨出门,几步站定在唐水身侧,吸了口新鲜空气。
“道门护体罡气,这种邪门儿的小人近不了他的身……”
王震球说:“这种等级的小把戏,罡气一震,小东西就失了活性了。”
唐水偏头看他,男人在朝她笑,润白肤色映衬鲜亮蓬勃的发色,柳叶眉细长秀美,不是开怀畅意的大笑,嘴角轻微上挑,这笑狡黠,却明媚可比未时的华阳。
仰面去接这半城烟雨,女人也笑了笑。
“昨晚几下就给他底裤都摸掉了。”
不是节假日,街道行人稀缺。
也正是因为如此,游人们才更生了颗草木之心,去赏这云岫烟水中的百年古城,烦杂心事便也一并飘逸出东南。
插兜看着街景,王震球懒懒地说:“半差不差吧。”
似乎只有无聊一词可以形容这位松风水月间的武当道人了,王震球略有不甘地问,“他真没啥了吗?”
“还有啥……”唐水说,“你自己去探索呗,我可不管了啊。”
轻而短促地“咦”了声,王震球问:“不和他玩啦?”
“就算是落听了吧。”
(落听,为麻将术语,表示玩家已经听牌,即将成功或胜利,结束一局)
他听到她的声音,似一团绵雾轻笼。
“不过呢,你要又发现他什么秘密,微信联系。”
“这天儿……”一脚跨出门槛,黑管儿望了望天。
“这雨下不下来。”
一听唐水这话,去买伞赠人的心思也偃旗息鼓了。
不过,黑管儿想,买了,她不会收。
何必多此一举,这雨只会为她添做彩头。
黑发,黑胡,穿着,无一不杂乱。身形壮而拔,肩宽掌厚,阔步流星,倒是有型,给他开拓了独门独派的极简落草风。
唐水探手掸了掸黑管儿肩臂处的白灰。
“又从哪儿蹭的?”
看了眼,黑管儿笑着说:“真不知道,不回回都这样么。”
边望天,边出了店门。一同看了会街景,王也说:“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唐水应了声,两人和友人依次告别,还留在店内的她含笑点头示意,说了句走啦。插兜的手掏出了只,一挥就告了别,王也说那我和老唐就先走一步了,回见啊。
得了回应,女人便几步走下石阶,快身后男人半步,孤身只影几近融散进雾中。
*
客栈修建靠山,回去的路难免攀爬,唐水索性脱了高跟鞋提在手,赤脚走山路。
足底潮湿冰凉,唐水惊呼:“你偷看我的脚是不是,原来你是足控啊老王。”
让她走这边干净路,沙石少点,却被倒打一耙,王也懒得理。
“你这个道士怎么能这样子呢。”提着裙摆,抬高白嫩的脚看了看,唐水说,“不过回去得做脚部护理了。”
这方面他不懂,也不便过问,眼下棘手的是旅店,有人动手脚,多半是冲他来的。
王也说:“住的地儿不干净,咱们回去就退房,趁天还亮着。”
敌暗我明,客栈动手恐引起慌乱,又伤及无辜,唐水没有意见。
*
正收拾,隔壁却响起玻璃破碎声,手一顿,王也呼吸一滞,待第二声尖锐脆响,脑子反应不及,身体已然冲出了屋。
右侧转角有人影奔逃而去,左侧走廊尽头的那盆蓝花不见踪影。
门大开,屋内狼藉一片,行李箱被打开,杯子碎片染了血,唐水蜷缩在地,额角爬满细密的汗,捂着心口呼吸困难。
王也高声唤她“老唐!”,跪身去扶。
“是客房服务。”撑地坐起,缓了会,唐水说,“他潜伏在我屋内,出门前冲我撒了些白色粉末,我反应不及,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