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电话警察走来,对唐水说:“唐小姐你可以走了,记得保持通讯畅通,随时有可能需要你作证。”
和对方握手道谢,再与临时工们招呼声,唐水便出了警局大门。
街道两侧种植槐树,高大挺拔,枝叶茂盛,绿意未消。
张楚岚在树荫下寻了处长椅,是在等冯宝宝,隔着不远,唐水朝他招了招手,如愿以偿地得到青年敷衍地一摆手,颇有些生无可恋的滋味,唐水笑笑,呼唤王也,两人走到另一处荫蔽。
男人穿着休闲,体态是懒散惯了,面容算不上憔悴,可也有几分倦怠。
“怎么了?”唐水问,“没睡好?”
“是有点。”
说着,王也从裤兜掏出一纸片人。
薄薄的一层,巴掌大,被裁剪成小女孩模样,扎双马尾,眼是空空的两小洞。
“鞋底上发现的。”王也说。
联系上师兄弟,果真是巫术小人儿,炁倒是散了,绝不是民间手艺人糊弄人的假把戏。
和符箓也算是同根同源,就是邪性得很,黏谁身上就能使唤谁。
“是巫术哦,是在客栈被粘上的吗?看来你们住的客栈很有趣呢。”王震球不知何时也出了警局,探头探脑地看。
没有藏的意思,纸片小人大大方方地躺在掌心,王也问道:“西南是你地盘儿吧,什么来头,能看出来吗?”
王震球笑而不语,身侧的唐水一派清风明月,神色如常,此事她不知,更不甚了解。
转念一想,王震球说:“西南巫蛊繁盛,哪门哪派是一时看不出啦,不过……”手搭上唐水的肩,他悠悠道,“这款式倒是有几分眼熟,糖你说呢。”
拿过纸片,正反面都瞧了眼,唐水端详得认真,又递给王震球,她说:“这款式……难道我像萝莉控么。”
*
快过了饭点,随便找了家门市餐馆解决午饭,填饱肚子。
几道家常炒菜,白米饭,众人边吃边聊。
老孟喝了酒,西北的汉子,却破天荒醉得很快,半醉半醒地低骂了句,说就这两杯能给他干倒了 ,肖自在不做声,一饮为敬,悬着倒扣酒杯示意他干了其余人随意,黑管儿和老孟碰杯,笑着说来孟爷走一个,冯宝宝狼吞虎咽干饭,还没咽下嘴里的,举起酒杯又想再陪一杯,黑管儿夹肉放她碗里,说姑娘家家的少喝点儿,王震球说能喝就让她喝嘛,来,宝儿,咱们走一个。
馆子不大不小,盈满了人,服务员游走在各桌之间,如同鱼儿戏莲蓬,手中端着的盘子,色香满当,残羹剩菜。
大堂哄闹一桌盖过一桌。
人们聊房贷车贷,和兜里不见长半个子的工资,聊学业事业,和经年累月不见日头的婚姻,熬就的苦涩半生。
他们这桌靠墙。
饭菜香,后厨隐隐飘来阵阵火气味,暖了胃,迷了眼,街市的闹剧和离别仿佛昙花一现,没人再去在意。
这胸中郁气一吐一纳啊,老百姓们就只能看见收银台上,陶制招财猫胸晃动不停的小爪子。
招来招来,左手招福,广结善缘,千客万来;右手招财,开运致福,财运亨通。
“怎么不喝酒。”碰了碰张楚岚的果粒橙,唐水凑近他悄声说,“心里有事堵得慌,沾酒就会醉哦。”说完,又退开抿了口酒,笑看他眼,转头吃菜。
张楚岚:……这女人是吃错药了吗
身边两个空座位,摆了两杯,一杯是陈朵的果粒橙,一杯是二壮的白酒,二壮那杯前还摆着张楚岚的手机,显示群聊界面。
二壮:张楚岚咋不喝,是不是不行
二壮:张楚岚咋不喝,是不是不行
二壮:张楚岚咋不喝,是不是不行
刷屏……
张楚岚:……娘的
见他杯中的果汁喝完,唐水给张楚岚满上啤酒,又转头要给王也倒,顿了下,假意安慰他:“你不能喝哦,你是个宝宝。”
王也说:“激我也没用哈。”
示意王也侧耳来,唐水凑去小声说话。
“张楚岚,他哦……然后………懂了吧。”
眉眼无奈地舒展,和张楚岚对视一眼,王也意味深长地接戏:“懂了,他这秘密可真够个的。”
张楚岚:……没完了是吧
起身绕去王也身边,想给他满上啤的,却被王也伸手挡住杯口,张楚岚不满:“你这就不厚道了啊老王,来点吧,就一点。”
王也:“你这算劝酒吧,酒桌大忌啊!”
这边动静被一旁黑管儿等人听了去,招呼他们来一起喝。
黑管儿:“来吧!王道长!来两杯,小酌怡情,下山了也得逍遥又自在,祖师爷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肖自在表示同意。
老孟又满了一杯,言简意赅:“喝!喝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