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您是在考验愚人众的诚意,对吗,尊敬的将军大人?”
女士展开一柄羽毛扇,以此遮挡自己得意的笑容。
“我们所做的一切,当然是为了为您排忧解难。”
主座上的雷电将军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说不清是对奉承嗤之以鼻,还是姑且收下这些表忠心的词句。
女士继续说道:“如今海祇岛叛乱,愚人众打扮成商贩暗中传播邪眼,那些叛军一开始会因得到力量而欣喜若狂,可不久就会因反噬加速老化并死亡。”她笑了两声,“反抗将军您的神威,危害您关于‘永恒’的大业,可谓是罪大恶极。如此自食恶果,不是正好?”
埃列什基伽尔愣在原地。
反叛军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反抗眼狩令!
“反抗军并无推翻将军大业之心!”她据理力争,“他们只是争取拥有神之眼、拥有愿望的权利,认为拥有臣民理想的稻妻会比如今更好。”
“将军大人!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行了一个璃月古礼,“我曾在走访中发现,附近村民都曾受他们帮助,得以驱散流寇和海乱鬼。足以见得,反抗军更愿意稻妻安居乐业,而非毁掉您珍视的国家。”
话刚说完,她就接收到女士一个轻蔑的眼神。
“真是幼稚至极。”女士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扇子,埃列什基伽尔瞥见一小串火星伴着灰烬飘飞。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哪里知道倘若放任火苗,可是终有一天会变作卷入一个国家的熊熊烈火。”
?
这种叙述,和蒙德的历史重合起来。埃列什基伽尔稳住心神,心想:
这是暗喻蒙德的古早历史吗?
还是在说,女士自己呢?
“你又是什么人?”女士将矛头对准她,“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将军大人面前、反对身为至冬使节的我?”
埃列什基伽尔张张嘴,脑中快速拼凑着自己的名头:摩拉克斯的亲传弟子?不妥,自己对师父和愚人众的神之心交易一无所知,万一钟离先生是被逼迫,岂不是更不占优势?……更重要的是,她才不要师父的黑历史被别的神知道!
那,说自己是异世界的来客总归没错,可是如此就失去了气势……她艰难张口,雷电将军却平静地开口替她声辩道:
“这孩子是前任雷神友人的女儿。”
恍若惊雷,埃列什基伽尔傻掉。
什么?
“当年坎瑞亚灾变、兽潮泛滥之时,一位异世的来客恰巧来到稻妻,并向前任雷神传授了家乡的防御工事,并参与训练士兵。直到现在,有些军队还保留着高喊热血台词提振士气的习惯。”
埃列什基伽尔张张嘴:“什,什么台词……”
雷电将军作沉思状,而后缓缓开口:“不清楚,当时他们喊着友情啊羁绊啊未来啊什么的就冲上来了……”
“埃列什基伽尔,”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修勾用两人听到的音量说道,“你妈妈可太有个性了。”
埃列什基伽尔无言,接下来就坐在副座麻木地听女士继续竭力兜售邪眼生意,对着雷电将军这尊程序和部件组成的人偶费尽口舌,无端升起一个念头。
走投无路的古老魔女向着人工智能倾诉仇恨,真是超现实主义的画面。
她可不觉得两者能达成什么和谐的共识。女士毫无疑问,是在玩火。
离岛。
倾奇者站在屋顶,抿紧嘴角,注视着远处泛着光芒的大海,在一瞬间狂风大作,阴翳遮盖了天空。
浑浊的海浪卷起泡沫,雷暴声声震耳欲聋。
外海的雷暴,在肆意增殖。这片雷神心境的映照显示着主人烦躁不满的心绪。
他知道,女士现在就在天守阁。而他在意的人,恰恰也是。
折射在地面的方寸阳光,渐渐被阴影取代。而他站起身,向着天守阁投去冰冷一瞥。
天守阁内。
外面忽然传来喧哗与争夺之声,争辩得口干舌燥的埃列什基伽尔眼睁睁看见九条裟罗冲进来。
“将军大人,这些愚人众使节和天领奉行暗中勾结,请不要相信他们的诡辩!他们的真正目的是……”
火红的鞭子瞬间袭来,而女士的身影闪电般掠近,对准九条裟罗的要害。然而剑光闪过,九条裟罗眼前忽然出现熟悉的身影。
金色的长发在暗淡古旧室中飞舞,埃列什基伽尔挥剑挡开攻击,身侧的空气炸裂开魔力结晶。
“你……?”
九条裟罗的脸上现出讶异。
“这是报答您的一饭之恩。”她压低声音道,随机向高台上的雷电将军道:
“难道异国的使节就能在御前殴打本国的子民吗?还是说,这就是你们交涉的一贯方式?”
“呦,真是牙尖嘴利。”女士轻蔑地熄灭手心的火焰,“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