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先生,您新收的徒弟还真是有趣。”
白术笑吟吟地抚摸下巴,两人正站在不卜庐门外,眺望着这座依山而建的港口逐渐苏醒。
穿透薄雾的暖阳洒在汉白玉石阶上,零星商贾携带着祭品匆匆赶往玉京台。纵使璃月七星举办的送仙典仪已经结束多日,他们仍然念念不忘想去上香祭拜,再像往常一样祈求平安福佑。钟离遥遥望着那袅袅青烟升起的方向,眉心紧蹙不展。
“光是半边身子经脉尽断,就已经足够普通人终生残疾了,而她仅仅是左手些许不灵便,经脉也有好好温养,想来一定是家里尽心寻找灵药,悉心养护。”白术细眼蛇瞳,温和中藏不住毒物般的精光,却又长了一副慈悲之相,“如此看来,家境财力雄厚,或许不亚于璃月港名列前茅的富商。只是再精心的疗养也只能恢复身体上的伤病,这修习术法的天资怕是毁了。”白术长叹一声,“真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若是有神之眼作为外力,能够恢复几成?”
“神之眼?的确可以部分替代天资的损伤……但,至多三成。”白术思忖片刻笑道,“虽是三成,也足够带来转机。”
“另外,您的徒弟是否近期去过海上?她的体内残留有海洋毒物留下的毒素,还需用药彻底清除。”
“这我竟是不知。”钟离的表情愈发凝重,白术看在眼里出言宽慰道:“并无性命之危,先生不必过于担忧。另外病人思虑过重,常有噩梦,还是要以休养为主,放松身心。”
“我会的。”钟离点头。
“说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小姐应该是很少见的吸引蛇类的体质吧。”白术脖颈上的小白蛇闻言立刻躁动起来,接话道:“是啊,好奇怪,我觉得见了她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明明我不算寻常蛇类。”
“哎,真想好好研究一下……咳咳咳,我说笑的。”白术在接收到钟离的无言瞪视后及时改口,“不过,曾传言愚人众的博士曾在蒙德搜罗特殊体质的孩子进行不人道的实验,这个孩子看上去像是蒙德人,希望她不要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吧。”
埃列什基伽尔正和七七坐在榻上小声说话,竹帘忽然掀开。
“刚刚白术先生开出了药方,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启程。”
埃列什基伽尔:启程?去哪儿?再看白术,躲在钟离背后眼冒绿光,看上去非常想把她抓去研究的样子。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钟离面无表情地转头瞪他,严厉的目光中带着警告。
白术开出了长长的一页药方,和七七一起站在门口笑眯眯地和他们道别。
埃列什基伽尔怯生生地瞟着自己师父,对方满脸肃穆似在沉思,怀里抱着大包小包的药材不让她自己提,然后向她伸出一只手,像是……让她牵着?
埃列什基伽尔:“?”
“不好意思,刚刚恍惚了一下。”钟离似乎猛然惊醒,“我刚刚,想起了魈还小的时候。那孩子当时被魔神利用,身缠业障遍体鳞伤……”
“师父脚下!”埃列什基伽尔眼睁睁看着钟离只顾朝着她说话,一脚踏空了台阶,随即身体失去平衡,从高高的台阶上栽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她顿时把隐藏身世的打算抛在身后,想要召出天之锁。
却见千钧一发之际,钟离左脚在石阶边缘一点,身体顿时乘着力道跃至半空;他略微侧身,右手护住药材包裹,顺势在空中翻过一个筋斗,正正掠过那一轮初升的朝日,身姿飒然如野鹤亮翅,衣袂飘飘宛若仙人,眨眼便单腿微曲落在远远的台阶之下,丹霞色描画的凤目依旧一派平静。惹得不远处来赏花的几个游人纷纷鼓掌叫好。
埃列什基伽尔被帅得两眼星星。她急急忙忙冲到钟离身边,“师父!师父身手好帅!师父我也要学武功!”
“不过是雕虫小技,等你身体养好吧。”
“嗯嗯!那师父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购置点东西。”
此时集市逐渐张罗起来,叫卖声越发喧闹。埃列什基伽尔依言去成衣铺定制新衣服和浴衣,在见识了钟离对衣服款式布料配色纹样工艺侃侃而谈,对发簪镶嵌工艺和玉石种类了如指掌后逐渐呆滞。
“这家店制作香囊已有上百年历史,十分受男女老少欢迎。你尚不到用胭脂香膏的年纪,这香囊安神助眠,很多家庭会挂在孩童床头……”
埃列什基伽尔眼睁睁看着钟离拿着流苏彩绦绣飞禽走兽的香囊去结账,感受到了老父亲般的关怀。
他甚至还把快成年的你当小孩,乌乌。
“这个也请记在往生堂账上……怎么,是累了吗?”
“不不不,没有,呃……”埃列什基伽尔目光游移,脑海中钟离和成衣铺裁缝感慨女子裙装演变史的画面依旧挥之不去,“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便是。”钟离神色逐渐凝重。
“您……我是说,岩王帝君常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