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介绍过呢。” 余镜指了指宁清,意图转移话题。
余镜之所以觉得宁清是沈渊的亲戚,是沈渊只偶尔把表妹之类的带着一起玩,从来没主动带他见过女友。而且宁清就不是沈渊喜欢的那一款,看着太学生妹了,沈渊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气质款御姐。
宁清一心看戏,话题生硬转回自己这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转头看着沈渊,看他反应。
“女朋友。” 沈渊回答得风轻云淡,手心却有些濡湿。
余镜被平地一声雷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靠?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不是吧,怎么可能?不是,你怎么不早介绍,我,我还给你喊妹子来。不对,你在骗我是吧,她要是你女朋友,怎么可能那个反应。刚刚那个短发妹妹,人都快蹭到你身上了。你到底是真的还是骗我的,我们以前说过的,谈恋爱不能欺骗彼此的。”
沈老板的态度就是她的态度,宁清秉持着这样的心态,拍了拍了沈渊的手,眼神示意道:哥们儿交给我表演。
宁清亲昵地挽过沈渊的手臂,朝着余镜道:“这有什么。别人都是旅馆,我这里才是家。我不在乎别的女人觊觎阿渊,只要阿渊一直喜欢我就好。”
余镜被宁清这副有理有据的样子说服,不由地一愣一愣点头道:“妹妹说得有理。不对,嫂嫂有格局。”
余镜回过神来,埋怨起沈渊怎么不一开始就介绍宁清的身份,害得他献丑。说完,便挥退了身边的两个女孩。
偌大的房间就剩下三人,余镜追问着两人的恋爱细节,宁清就随口胡诌。
“嫂嫂,你跟阿渊怎么认识的?”
“阿渊给晚会作开场词的。我是工作人员,看过阿渊的电影,就毛遂自荐,主动敲开房门加了阿渊的联系方式。”
余镜听完对宁清竖了竖大拇指,道:“猛啊,原来阿渊真正喜欢这种的。女追男,果然隔层纱。”
沈渊静静地在旁边看着宁清眉飞色舞地表演。
宁清虽然表面上神动色飞,心里却冷静得很。她清楚,沈渊带她见的人,无论是沈琬也好,余镜也好,都对她本人毫不在意。不在意她是怎样的人,不在意她的工作,不在意她的家世,只在意她和沈渊有交际的那部分。和以往宁清受到的轻视不一样,以往宁清受到的轻视不过是他人基于她整个人给予的态度反应,而现在她感受到的是忽视,作为工具一般的忽视。
在他们眼里,她只是沈渊女友,除此外面目模糊,不需要细究。
宁清胡乱瞎扯着,该说的都说净了,于是借口出去透透气,起身离座。
拉开房间的门时,许是刚刚吃西瓜吃太多,察觉到尿意,又转头扎进包间内的厕所。
等她上完厕所,正欲洗手时,听到了余镜的声音。
“真的是她吗?”
“嗯。” 隔着门,沈渊的声音轻飘飘听不真切。
因为开门处是视线死角,两人都以为宁清已经出门去。
“那曼迪姐得伤心了,想想人家追了你多少年,门当户对的。家里一直在催,硬是拖到去年才同意联姻。”
“我不喜欢她,我即使不谈恋爱也不会和她在一起的,我也早就向她明说了这点。”
“她可是为了你留了五年的短发,看到你现在的女朋友这么普通,她那么争强好胜的一个人多少是不会服气的。”
“我觉得不普通就成了。”
“啧啧啧,瞧瞧你那样。你带她见过琬阿姨了吗?”
“见过了。”
“那也见过那谁了?”
沈渊的嘴角微抿,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防着点。那人对她……”
“没有的事,就不要凭空预设了。”
“行吧,不管你了,你向来神神秘秘的。这姑娘也蛮有意思的,好好谈。”
那人?那人是谁?是纪诚吗?纪诚怎么了?
宁清鬼鬼祟祟地附耳贴在门上,听着对话八百个疑问盘旋在心里。
“唉,要是能回到以前就好了。你还是那个爱笑的阿渊,陪我喝酒,陪我飙车,不像现在,经常见不到人。你跑去玩电影,跑去处理家里的事,都干得漂亮。当初说好的呢,说好咱俩一起当纨绔子弟的。”
沈渊也想到了少年时代的不羁言语,有些动容,安抚性地拍了拍余镜的肩膀。
余镜不满地撅嘴看着他。他无奈,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仿佛又瞥见从前那个意气风发放肆饮酒的沈渊,余镜这才笑笑。
少为纨绔子弟,好美酒,好华车,兼以茶淫橘虐,劳碌半生,皆成梦幻。他俩其实都清楚,各自都回不去了。但余镜仍旧固执地拖着沈渊一同走,沈渊也纵容着他。沈渊几乎没什么朋友了,余镜算得上为数不多的一个。余镜像座桥梁,连接起现在的他和从前的他,或者说,余镜像是没有经历过那些事的他,开开心心,以寻欢作乐为生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