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病房里的孩子被接走是常有的事。
治不好、不能治,走投无路也好,侥幸心理也罢,他们被家里人送到这里进行“新型治疗”,白纸黑字的合同写着,又是久负盛名的私立医院,少交钱还能得到提前治疗,冒着风险又如何?
今天反常的却是,护士叫了号,一个又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孩子被叫了出去。
“13床。”
直到最后一个小女孩被念到名字,从病床上爬下来准备走出去:
“我走啦!”
她是在对病房里剩下的那个,打着点滴穿着规整校服的女孩说话。
听到这句话,放下词典,另一个女孩站起身,拉着护士的衣角:
“我也要去。”
护士打量了一下她,似乎有些不耐烦,想要拒绝的时候,却被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叫走了。
她刚想跟上队伍,就看到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对她做了个口型——
“快跑。”
幻想法庭上,由棋子重新演绎的这一幕被重现,其中的场景不难让人产生联想。
被告和原告都被允许在场景内寻找一件物证。
不知为何,被告席的权限却被转让给了姗姗来迟的江户川乱步,让他作为代理人。
观察……观察……观察!
有用的证据在哪!?
“‘新型治疗’和一部分贫困病人的监护人签订了合同,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器官倒卖或者人体实验的别称吧?
“而现在从这两个病人之间的交流,以及异常的举动。我们可以得出,在绑架案发生前,就已经有人知道了内幕,所以幕后之人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处理掉这一批次的病人。
“嘛,这么急,说不定是为了某人的功勋作配呢?和医院的关系挺不错啊。”
说完这一大长串话,古户绘梨花笑意吟吟地拿出手中的报纸,其上的标题赫然印着中文大字——《xx医院刘教授团队取得重大突破!》
她甚至颇为优雅地行了个礼,蓝色真实子弹一发即出:
【“这场绑架案的主谋正是医院内部人员。”】
“仅凭此证,古户绘梨花便能做到如此的推理——如何呀?诸位?”
“绑架案是绑架案,但这场审判的主题你刻意避开不谈,是因为你拿不出真正的证据吗?”江户川乱步也毫不逊色,他知道,这组线索的交叉对比并不能得出有用的结论,这是诡辩。
那双能够洞察一切细微之处的眼睛直指德拉诺尔,缓缓给出了自己的蓝字:
【“本案所有死者,没有人是他杀。”】
大法官仅仅瞥了一眼他们各自的证据,便宣告他们的蓝字均有效,直接进入了下一阶段。
荒郊野岭的夜晚,男人焦急地踱步,一面打着电话,一面紧张地望着卡车上被绑的一群还穿着病号服的小病人:
“要是没有你说的功效,怎么办?”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老子为你做了那么多脏事!你他妈这样对我??”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在隐约听到远方传来的消防警报时又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匆匆忙忙将这群孩子一个个丢进废弃的下水管道,死死封住盖子后便仓皇而逃。
接下来便是死寂。
良久的死寂。
唯一的出路被堵死,醒过来的孩子只能在黑暗中顺着下水管道一步步爬,终于看到一星半点光亮时,看到的却是一口井,一口滑溜溜的,指甲都烂了,骨头都断了,也永远爬不上去的井。
那口井……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等终于捉到嫌疑人时,拿到线索火急火燎赶到现场的警方最终找到了嫌疑人藏匿孩子们的场所。
等候的家长们见到这副场景几乎都要晕厥过去。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
然而,由于他们来得太晚,活下来的只有一个小女孩。
死死抓住绳子爬上来的小女孩外面包着病号服,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
那天,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
到底会是谁呢?
江户川乱步知道,太宰治能够看到的东西一定与真相有关,于是他转向身后,随即一怔。
“……你要干什么?”
被告接过了代理人手里的枪,双方都慢慢地填充起代表红色真实的子弹来。
【“只有一个人活下来,那个人不是李夏希。”】
【“绑架案,无人生还。”】
随着枪响,法庭陷入了弥久的沉寂。
判定……居然全部有效。
来不及对突然掉链子的太宰治发出质疑,只见被红色真实贯穿的原告脸色不太好看,然而古户绘梨花笑了,即使如此狼狈。
真实的魔女歪着头看向江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