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事情的发展状况已经超乎了侦探们最初的预计。
因为有了打破世界观的体系存在。
不过对于乱步而言,那就是完全的败北了。
米花町警察局的沙发迎来了此生的最离谱的时刻。谁能想到,小小一个沙发,竟然同时挤着几个未来把整个世界都搅得风生水起的卧龙凤雏?
乱步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气鼓鼓的氢气球……明明是挤在绫辻行人和江户川乱步中间举步维艰的爱伦坡在如此低气压的时刻却想到了这样一个贴切的比喻。
对面,被毛巾包裹着的少年依偎在少女身上,微卷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看不清神情。
这就是那个重伤了罪犯的孩子么……其他人不明白,但经验丰富的警察和福泽谕吉都心知肚明,假如不是这两个人质与罪犯苦苦周旋,估计还会有很多人死亡。
话虽如此,但是推理小说家很生气,对监护人那么容易就被外面的野猫碰瓷很生气,对几次三番也要贴上来的心机小野猫更生气。
所以他决定无论夏希做什么都不理她了!
“生气了?”关于自家小孩的脾气,高井夏希实际上是很清楚的,所以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顺毛了。
她刚想要站起身来,怀里的少年可怜巴巴地扯着她的衣袖。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和他那对死亡无限渴求的眼神,夏希忍不住心软了。
有一句话叫,当一个人把他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出来,就是对你的完全信任。但夏希其实更清楚下半句,即使是装出来的脆弱,也是为了得到一些可能的情感。
她本身也是一个缺少这些情感的人,所以很能理解刚刚从生死关头解脱出来的少年对自己的依赖。
“略略略——”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夏希的安慰的推理小说家偷偷转头想看夏希的反应,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那小子得寸进尺地趴在她肩头对他做鬼脸!熟悉的心梗感觉,就是那个讨厌的小子没错了!
“你快给我下来!”在外面和芥川龙之介准备进来领大人的工藤新一是头一次听到自己表哥如此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没有地方去……”少年纹丝不动,身体软趴趴搭在夏希的肩头,新缠上的绷带还渗着暗红色,再加上沙哑的声音,显得他更加可怜了。
“要不……”夏希试探性地对自家小孩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然后话没说完就被愤怒的小孩们打断了。
“不准去!他撒谎!他明明就有监护人!”乱步挡在了门前,伸手往夏希这里拉着少年想要把他推到福泽谕吉那边,“喂,那个大叔,你不是要创业吗?这个家伙完全可以去你那里工作了!白捡的员工送你了!”
除开刚刚转醒一脸懵逼的小银,即使是小龙之介也很快反应过来站到了乱步身边,同样对这个死皮赖脸想要进入家里的家伙露出了不善的表情。
进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门口的工藤新一莫名觉得这像是两只小兽在对入侵者呲牙一样。
然而这个少年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
那双鸢眸一转,无师自通茶言茶语,简直是宗师水准:
“带我回去的话,会打扰到你们的吧?”
绫辻行人对这个场面简直是叹为观止。
他戳了戳自己的冤种网友:
“这就是你说的修罗场现实版本?”
爱伦坡:……我谢谢你啊,我还真不知道会是这样。
这场闹剧结束在少年的临时监护人到来的时刻。
“……哇哦。”带着金发幼女姗姗来迟的医生风尘仆仆,还没来得及领小孩,就这样在警察局门口看了一场大戏。
太宰君,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在被医生带着离开之前,他回头看着灯光下的其乐融融的场景,下意识张开了手。里面被塞进去了一颗劣质的糖果,被体温融化到黏在玻璃糖纸上,手上的绷带都被搞得黏糊糊的了。
闻起来是过于甜腻的白桃糖精的味道。
呵……那可怜又卑微的真心啊。
【我不是很理解我的第二任主人,非要说的话,她就像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正常人。
病友们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追究,只有她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奇怪?为什么我会自动匹配这些名词呢?】
把这本名为《自我伤害》的书埋在脸上,太宰治脱力似的卧倒在诊所的小床上,刚刚被处理过的伤口似乎又开裂了一些。
对他来说,爱人或者被爱都是一项必然会满盘皆输的投资。
所以,他坚信那个人迟早会后悔的。
“没有能力的话就不要轻易许下承诺啊……”
那个时候的小少爷,的确是期望着,那双不放开他的手,能够带他离开的吧?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需要这些虚假的承诺了。
……完全不需要了。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