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得过了,戳到了对方的痛处。可她又不想服软,便叉着腰瞪着白念鸾,与她僵持着。
“你只说,究竟去还是留。”白念鸾脸色铁青,语气骤然淡漠下去。
“留,”李瑶兮平视她,“抱歉,但我离不开萍萍。”
白念鸾低低笑出声来,笑声却毫无温度,听得人发寒。她的牙齿咯咯作响,面容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眼眸里一片阴郁和戾狠。
李瑶兮不由害怕地后退。她以前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导演,也不知道她的怒火有多么难以承受。
“很好,很好……”白念鸾满目怒色。“本来我已经开始写剧本了,如今看来不必了。”
“剧……剧本?”李瑶兮泛上水光的瞳子睁大,重复道。
白念鸾已经快要气疯了,哪里顾得上她,平日的那份冷静与理智克制全都抛诸一旁。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如此愤怒,是不甘?还是嫉妒?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她的面孔上如覆了层冰霜般,语气却刹那间就恢复了平静,就好像方才控制不住发怒的不是她。
“我知道了。”
一句话淡淡撂下,白念鸾回屋关紧了门。
李瑶兮自觉无趣,加上心里后悔,也就呆呆地走了。
屋内,白念鸾脸上是病态的狰狞。火舌再一次涌上来,不断吞噬着她的理性,让她想要抓狂。
杀了陈萍萍!
她的脑子里只剩了这一个想法。
白念鸾猛然抬头,然后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这一掌她丝毫没有留手,左脸登时红肿了一片,痛得阵阵发麻。
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也终于使她冷静了。她深深闭上眼,摒弃那个疯狂的念头。
不对……这不对。
癫狂过后,白念鸾也开始微微懊悔了。
陈萍萍与李瑶兮……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李瑶兮想与爱人在一起,舍弃自己的事业,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从前她纵抱有天真的幻想,觉着也许李瑶兮会跟她走。
她们两个人携手,在影坛里,一定是战无不胜的。
她不要票房,不要那些杂七杂八但绝大多数注了水的奖。她只要拍出真正让观众满意的作品,她要问心无愧!
陈萍萍的出现将美好的幻影打灭了。白念鸾悲哀地想,或许理想的确不值一提。
她拿杯子舀了一整杯冰水,一口气灌下去,头脑才彻底清醒了。
屋外的一树海棠花,在乍起的微风中静静摇曳。
……
李瑶兮赌气回到陈园,就被陈萍萍撞了个正着。
他一眼就看出,李瑶兮情绪不好。
还没等他发问,李瑶兮就主动苦恼地问道:“萍萍,如果有一天咱俩吵架了,你会怎么哄我?”
向来无所不能的鉴察院院长,居然直接被难住了。
他思虑再三,才道:“其实也不必多言,主动找对方便足够。”
这已经是陈萍萍能想到的唯一东西了。他是玩权谋的,又不是牵红线的。
李瑶兮骨子里倔强得很,偏生不想先低这个头。可一转念,就思及白念鸾比她还要强,指着她主动道歉,还不得是驴年马月的事儿了。
到最后,她决定先把今日的不愉快抛开,等明天一大早再细想也不迟。
既然心情郁闷,那自然只有美食可以治愈。于是晚饭桌上,李瑶兮愣是比往常多吃了一碗饭。
陈园没有其他深宅大院里的那些死板规矩。陈萍萍用饭时,身边也只有老仆人一个伺候着,其余仆妇皆被打发着吃饭去了。
经过几日调养,陈萍萍的咳疾好了不少,胃口也渐渐打开些。喝了一小碗熬得浓稠的生滚鱼片粥,又吃了小半碗白米饭。
有陈萍萍陪伴,李瑶兮暂且忘却了与白念鸾的争吵。可等到夜阑静时,她惊恐而无语地发现……自己头一次失眠了!
李瑶兮恨不得以头抢地。她与白念鸾认识的时间比和陈萍萍的还短,可恼人的是她还偏偏就是与她投缘。
她没看过白念鸾的作品,就说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导演。
因为她有直觉,她就是知道。
她还记得,当她对白念鸾说,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导演时,白念鸾的眼睛里是有光的,仿佛她的天地在这一刻被完全点亮。
当时李瑶兮还说:“若是万一哪天咱们能回到现代,咱们一起拍戏吧。”
白念鸾说,她只给李瑶兮一人当导演,李瑶兮也只给她一人当演员。
时间,是一辈子。
她们拉过勾啊!
李瑶兮不忍再想下去了。她翻一个身,拥着被子入眠。
次日清晨,李瑶兮顶着两个黑眼圈被下人唤醒了。
“什么玩意?白念鸾来了?!”李瑶兮“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