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说什么了?”陈萍萍不置可否,转而问道。
“不过是女孩子们感兴趣的事情,”李瑶兮道,“哦对,后来范闲还来了,我们一起吃了午饭。”
“嗯,等时机适宜了,我再见见他。”陈萍萍道。
他仰头微笑,从容道:“阿瑶,替我研墨吧。”
“好呀。”李瑶兮欣然应允道,将陈萍萍抱上了轮椅。
于是他们就这样熬走了一下午的日光。当然,李瑶兮也不是一直在研墨。
待陈萍萍终于批完了厚厚一沓公文,李瑶兮替他揉了揉肩膀,调侃道:“真的难得见你这么认真办公。”
“也难得见你如此安静,不吵不闹的。”陈萍萍反唇相讥道。
“呵呵,彼此彼此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嘴,仿佛两个三四岁的幼童,谁也不肯在嘴上吃了亏。
门外,已经听了半天墙角的影子抬首扶了扶面具,笑了。
“我推着你在鉴察院里转转吧。”李瑶兮建议道。
“阿瑶,这里可不是陈园,你还让不让我那些下属工作了?”陈萍萍哭笑不得道。
“哎……那干什么呢?”李瑶兮难得迷茫了。
“待会二处主办要来,你别拉着我瞎折腾,”陈萍萍好笑道。“要是无聊就先回落花别院去。”
“我不,回去了哪有和你待着有意思啊。诶我有办法了,要不等二处主办来了,本姑娘来个垂帘听政吧!”
“垂帘听政?”陈萍萍揣摩着这个词的意思,待差不多明白了之后才不赞同道:“你这样的人,还是莫谈国事。”
李瑶兮恍然。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懂得太多政事,终归会被人所非议。
李瑶兮不怕被非议,只不过宫里还有个庆帝在盯着她,在政治方面她还是低调一些好。
“那我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嗯,想来就来吧,料想我也改变不了你的心思了。”陈萍萍叹息道。
“糖葫芦记得吃哦!”李瑶兮本来已经走到了门口,忽然记起来那糖葫芦陈萍萍还没怎么吃,转身道。
“嗯。”头一次被人叮嘱此等小事,陈萍萍也不知该多说什么。
待李瑶兮离开,影子闪身来到陈萍萍身侧,问道:“你改主意了?”
陈萍萍在轮椅里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淡淡笑了。
“费心筹谋多年,岂可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陈萍萍一手攥紧了轮椅扶手,厉狠道。“我容不得他安坐于龙椅之上,用圣人的光芒将自己包裹起来。”
他转头对着影子,道:“确实是我对不起阿瑶,可小叶子死得冤枉,我一定……要向他讨个说法。”
“你想杀皇帝,我可以杀。”影子的话还是那样直白。
他是陈萍萍手中最锋利的剑。陈萍萍想除掉的人,他都会一个不留地亲手杀死。
陈萍萍斜靠于轮椅上,道:“他不过是个自私无耻的男人,有何资格这般安然享受着她的遗泽?我与陛下的事情……无关朝政与国事,只是私怨罢了。”
“李瑶兮怎么办?”影子问道。
“等我死了,她大概会搂着我的尸身大哭一场。”陈萍萍揣测道。“你负责照顾好她,范闲那边你也多关照。”
影子心中忽然升起了悲壮和对于未知的微微恐惧。
陈萍萍……这是在安排后事!
“至于鉴察院,范闲不会坐等接我的班。”陈萍萍冷然道。“等他在院里培养起势力,我会把黑骑给他。”
“阿瑶……当个富家小姐,逍遥自在地过完此生就好。”陈萍萍最终疲惫道。“你说……她是不是会怨我骗了她?”
“会,但她不会怪你。”影子一语道破。
门外传来不紧不慢的叩门声。
陈萍萍随手把只吃了两个山楂的糖葫芦塞给了影子,道:“你吃了就行。”
影子黑线,无奈地瞥了眼和自己杀手形象完全不符的糖葫芦,飞身跃出窗外,不知去哪里躲着了。
陈萍萍右手叩了几下轮椅扶手。
门开了。
鉴察院二处主办,夹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