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鼻子远远倚在门口,一边拿另一只手不断在鼻尖扇着一边皱眉道:“这药还需几个时辰啊?照这样熬下去,怕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那边厢负责看火的下人苦着脸说道:“瑶兮姑娘啊,这煎药可是个慢活儿,没两个时辰成不了的。有我们兄弟几个看着呢,您要是嫌味儿大就先回去,毕竟老爷那边要紧。”
李瑶兮心系陈萍萍,只得还打了伞复又折回到陈萍萍屋子中。一想到自己在这庄子里来回跑,竟是什么也没帮上,不由得有些无奈和恼火。
回了陈萍萍屋里,李瑶兮却见老仆人忙得满头大汗,抱了一床被子将陈萍萍单薄的身子紧紧裹住。李瑶兮疾步上前,待握住陈萍萍的双手,却只触到一片冰冷。
陈萍萍牙关紧咬,整个人不住地颤抖着,身上冒出的滴滴冷汗几乎将新换上的亵衣浸透,几丝发丝纠缠不清地粘在他还在渗着冷汗的惨白的额头上。
李瑶兮的心似乎被什么重物狠狠击打了一下,令她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只知道抓着那双枯瘦如竹的腕子。她有些茫然又不知所措地回首,目光与老仆人的碰撞在一处。
可李瑶兮毕竟是那个有主见的李瑶兮,不过片刻,她的神志便恢复了清明,星眸中掠过一丝决绝,开口问道:“你知道有个挺好用的玩意儿叫真气吧?”
“知……知道啊?姑娘何出此言啊?”老仆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将被子为陈萍萍裹紧了些,问道。
“我需要为他输真气,所以可能得有一些……身体接触。”李瑶兮咬咬牙,忍住落荒而逃的冲动,说道。
她在内心咒骂着自己,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自己还羞涩起来了?平常那个绝对不脸红还非常无下限的自己去哪了?
哪知老仆人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嗨,只要老爷能没事就行。老爷向来待你那般好,知道了你是为了他的身体,想必……也会体谅。”
李瑶兮一想也对。反正俩人抱也抱过不止一回,连星星都看过了,输真气这种事,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她索性将心一横,似个慷慨就义的勇士般视死如归道:“好!那……尔等退散!”说罢,她又换了可怜兮兮的语调,夸张地撒娇道:“齐叔,待会等院长醒了,记得帮小女子求个情……让大人留小女子一个全尸啊!”
这番话李瑶兮说得属实是“情真意切”,就差抹把眼泪了。老仆人已经习惯了她夸张的说话风格,咂着嘴道:“哎呦喂,您啊,还是先给老爷治着病再说吧!”
待屋门掩上,李瑶兮回首望着床榻上冷得浑身痉挛着的陈萍萍,方才心中的羞怯顿时消散干净。
她直接掀开被子钻到陈萍萍身边,紧紧侧身将他搂住,一只手环在陈萍萍胸前,另一只手搭在他腰后雪山处。
陈萍萍已然浑身脱力,双目紧闭着,却是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李瑶兮小心翼翼地将真气撕成无数缕,缓慢地将纯和的真气一点一点输送到陈萍萍体内。
陈萍萍瘦削的身躯轻轻僵了一瞬,而后渐渐放松下来,双眼依然是紧闭的。李瑶兮手上动作不停,源源不断地为他渡真气。
人的真气总是有限的。李瑶兮知道如果她再这么像个疯子似地将宝贵的真气都输出去,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修为怕是要降一截。再说了,就算她真气足够充沛,陈萍萍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太多的真气。
于是她闭目调息着,让真气流过全身,意欲把自己当成个人肉火炉。
这招显然很奏效。不多时,李瑶兮的身体便发热起来。她将陈萍萍拥得更紧,将头抵在对方肩窝处,用自己的身体暖着他冰凉的身躯。
他们贴得很紧,似乎连骨肉都要融在一起般。李瑶兮拥着枕边之人,用自己的体温将那人牢牢包裹。
不知过了几时,陈萍萍的手终于暖了些,不再那样冰凉潮湿。李瑶兮仍未放手,继续将小缕小缕的真气灌入那只手掌。
待陈萍萍终于不再冷得颤抖,李瑶兮才长舒了一口气,就这样抱着陈萍萍闭上了双眸。
之前输了那么多真气,是个人也会有所损耗。
似只猫儿地蜷在被子里,李瑶兮用头蹭了蹭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的陈萍萍,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睡在萍萍身边是不是不太好……
算了……太困了。
等他醒了再赔罪吧。
李瑶兮本是想小憩一会儿的,可谁知等她再一睁眼,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外面仍淅淅沥沥地飘着雨丝,那些柔柔的雨丝欲断未断地无力落在泥土里,愈发带有江南独有的绵软韵味,倒像是吴侬女子的软语。
身边,陈萍萍安静地沉睡着,面容上带着难掩的倦意,干瘪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单薄的亵衣下更显瘦骨嶙峋。
李瑶兮轻手轻脚地放开陈萍萍,重新为他将被角掖好,无声地下床将窗户掩紧了些,将细雨斜风都隔绝在了窗外。
独自一人安静坐在塌边,李瑶兮凝视着陈萍萍的侧颜。那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