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身子毫无征兆朝边上一歪,失去了意识。
周围被浓雾包裹,敖嘉艰难穿行于其中,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个人影,她眯起眼睛定睛再看,这才发觉是陈树律。
陈树律背对她,一言不发,也没有转身的意思。
敖嘉叫了他一声,可他无动于衷,她绕道他面前,却发现压根走不过去,与他并肩就是极限。
既然见到人,她也不再计较,于是问:
“阿律,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怎么都不回消息,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对方静默着,但敖嘉能感觉到他似乎在挣扎,想要转身,然而他身子却像被一股无形力量拉扯住。
敖嘉想伸手去帮助他,指尖刚要触碰到他肩膀,对方却蓦然转身。
他面色惨白,脸上沾满污血和黑泥,双瞳像猫的眼一样扩到最大,里面一片死寂,毫无生机。
敖嘉呼吸一窒,捂住嘴巴,想惊叫却无法发声,她睁眼看着陈树律身子前倾,最后落到她肩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她往后趔趄了下,她下意识去扶。
却发觉对方身子直挺挺的,丝毫没有温度。
“阿律……”敖嘉颤着声,世界安静的可怕,只有嗡嗡的声,“……阿律!”
“陈树律——”
她将人圈在怀中,声嘶力竭大喊,浓雾中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猛然睁眼坐起的敖嘉将汪允吓了一跳,他拍着胸脯,迅速双手合十闭眼嘴里振振有词:
“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你终于醒了。”
“馆长,我……”敖嘉心跳急促,声音沙哑,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里,目光有些呆滞。
“你在训练的时候受了伤,玫瑰酉通知我去接你回来,你躺了两天,一直流眼泪,我怎么都叫不醒你。”汪允见她彻底清醒下来,悬着的心才落地。
“对了,我给成阿婆说你要去比赛,最近这周都可能不回家,公司提供得有住处。”
他补充道。
敖嘉摸了摸眼角,确实还有残留的眼泪。
“敖嘉,你醒了?”提着大包小包的阿缘推开门进来,就见她已醒来,不禁欣喜上前。
“阿缘,你怎么在这里?”敖嘉疑惑,不清楚对方是否知道她因为什么原因进的医院。
“别提了,你不是在训练中受伤了嘛,那天刚好轮到我值班,我就只能用你的光脑联系你馆长,把你送来医院。”阿缘从袋子里依次拿出吃的,摆在医用床头柜上,“你们馆长从昨天一直守着,好在你终于醒了。”
“谢谢你们。”敖嘉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说。
“多大点事儿,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回搏击馆了。”汪允起身离开。
阿缘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看着她吃饭。
那天他是在玫瑰酉的医院见到敖嘉,山青野就在边上,她没说,他不敢问,直到医生说敖嘉情况基本稳定下来,山青野才让他联系汪允。
从医院出来之后,山青野给了敖嘉五天的休息时间,汪允那边也说让她养好再过来。敖嘉回到成阿婆家时,成阿婆打开门的瞬间先是一愣,确认眼前的人是敖嘉之后,满脸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
“小敖,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也要不辞而别呢。”
几天不见,成阿婆似乎苍老了许多,鬓角的银发也堆叠在一起,身形愈加佝偻。
敖嘉心里一酸,尽量控制情绪,说:“阿婆,我回来了,我不会不辞而别,您放心。”
“嗳,快,快进来,阿婆给你做饭吃。”成阿婆拉着她的手。
敖嘉紧紧回握着那双粗糙如树皮的手,跟在她身后。
接下来的几天,敖嘉都在面馆帮成阿婆打下手,晚上打烊后,送成阿婆回到家,她又去夜市。上次陈树律送给她的苏格兰绿玫瑰早已不知去向,几天前自己去买的又因出行任务送给了路人。
此刻她要去重新买一束。
“阿婆,我待会儿给你带夜宵。”敖嘉说。
“好好好,小敖,早点回来啊,零花钱够不,我再给你点。”成阿婆问她。
“够的,阿婆放心,我很快回来。”
出门前,成阿婆拿来一条围巾,给敖嘉围上。
敖嘉戴着暖烘烘的围巾,出了门。
成阿婆每周都会给她零花钱,她不接都不行,但她没有花,而是存起来。总有一天,她也会离开成阿婆的,也必须离开,她想存一笔钱,作成阿婆的养老金。
敖嘉出了城南片区,口罩帽子一样不落,直奔夜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