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防线瞬间击溃。他抱着她,忧心如焚。而那“凤凰”,也趁着这个空档,悄悄溜走了。
怀中的人微微喘息,嘴角青黑色的血丝隐现,但还很清醒。她眉头紧皱,似乎是痛得紧了,但又不想让他担心,勉力维持着。就这样,她躺在他的怀里,眼中却满是轻松和释然——他没事,那就很好。
很快,剧烈的困意袭来,月清涟却觉得自己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许许多多的事情在她的脑海中闪现。眼前这个男人,总是出现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就在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候,她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他受伤,绝不。伤口似乎不痛了,但是她很困、很困,只想好好睡一会儿。
“月亮!”闭上眼睛之前,她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他……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好像回到了小的时候,跟在几个哥哥身后,每日都很开心。然而寝殿里却是另一番光景,娘亲总是会把整个寝殿的灯全都点亮,然后在摇摇晃晃的烛影里翩翩起舞……孤独,而且怨恨。
那烛火,还有娘亲的舞姿,晃得她眼晕。太亮了,那烛光太亮了,好讨厌!
“娘亲,太亮了”,月清涟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晃得我眼睛疼!求求你把它们熄灭,求求你!”
火光熄灭了。这让月清涟很欣喜,她长这么大,娘亲还是第一次体恤她。果然,虽然娘亲总是打她、骂她,但是终究还是喜欢她的。毕竟她是她的娘亲……娘亲,她好想娘亲。更想念,远在月陌的母亲……她似乎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为什么母亲不在宫殿里呢?不对不对,好像是自己不在宫殿里……
“我这是在哪儿?”月清涟挣扎着,头上冷汗涔涔,试图找出梦境与现实的界限。
“月亮”,凛辰轻轻地把她抱起,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感受着她的体温——已经退烧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他方才听到她的呓语,熄灭了身边的篝火。此时又怕她着凉,只得用自己的斗篷把她盖住,护在怀里。
一直到太阳再次西沉的时候,月清涟才醒了过来。她刚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凛辰深邃的眼眸。从这个角度,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凛辰的怀里,立刻便红了脸颊。她微微动了动,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肩上剧烈的痛感又让她不得不变得安分起来。
这时候的安分,倒是让她有时间分析了一下情况。她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就在凛辰准备取那邪物的性命时,她的视线里有一道幽绿色的光袭向凛辰,无声无息。她也顾不得许多,下意识地便扑了上去。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就这么刺伤了她的肩,然后又消失不见了。这么说来……自己肩上的伤……必定是凛辰为她处理的。
想到这里,月清涟的脸红了又红,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便安安静静地躺在凛辰的怀里,活脱脱就像一只温顺的小兔子。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不争气地,心砰砰地跳个不停。哎呀!羞死了!月清涟暗自咬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想她这么沉着冷静的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么近来在凛辰面前,竟然变得这么容易脸红了。
凛辰看着她脸红又要强装镇定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但是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帝君!”阳潇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总算是化解了这场尴尬。
“如何?”凛辰没有理会阳潇意味深长的笑意,开口就是一副平淡的语气。
“没有找到任何踪迹”,阳潇无奈地摇摇头,“不过我几乎可以肯定,帝姬所中的毒,与我上次遇到的是同一种。”
看了看怀中的人,凛辰示意阳潇回去再说。阳潇看了看凛辰,又看了看他怀里的月清涟,心下了然,自驾了云先行。凛辰因为怕触动月清涟伤口的缘故,只得慢慢地跟在后面。好不容易到了营地,凛辰又把月清涟送回营帐,安置好了才回去休息。
月清涟却是彻夜未眠,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