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最近都提心吊胆的,背着人去找秦瑶光的时候总是满腹牢骚。
无他,那个御赐之物实在是要紧,算是侯府的宝贝了,她就这样开了后门给方婉柔拿过去,陈嬷嬷都不敢想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
秦瑶光对此看得很开:“方婉柔也不是不要命的人,她纵使将那东西偷了走,也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人,最多拿着鸡毛当令剑,保护保护她家里人罢了。”
说起来也可笑。
侯府虽然愿意接纳方婉柔,但是接纳她的前提是她不再跟方家人联系,别说是犯了错的方家家主了,就连原先的方家管事都不能联系。
等同于将方婉柔整个人跟整个方家切割开来了,可人家方婉柔姓方不姓崔,纵然顶着崔家表姑娘这个假身份,她跟方家的关系也是断不了的。
武信侯府的人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
秦瑶光坚定的搞事,却也不想陈嬷嬷担惊受怕的。
她一开始对陈嬷嬷是存着利用的心思,但是这段时间陈嬷嬷对她也算是忠心耿耿,算是自己人了。
系统提醒:“她忠心是因为谁啊?”
要不是它给的外挂,秦瑶光在侯府里头能过得这么安逸?想都不用想,光一个崔氏就有她受的。
“知道是你的功劳,给你也记着呢。”
秦瑶光敷衍了系统之后,又安抚陈嬷嬷:“总之你放心,方婉柔应当不会闹出什么大事,侯府也不会有什么掉脑袋的罪名。若是来日事发,他们不讲道理牵连到你头上,你就索性跟我一块儿出去吧。”
这话陈嬷嬷不是头一次听,原先听到秦瑶光想出府,她还准备劝说,可是眼下秦瑶光旧事重提,陈嬷嬷竟然也没有反驳的精力了。
毕竟同样的话重复了这么多遍,说的人不累,听话的人都已经倦怠了。
出去就出去吧。
陈嬷嬷无所谓地想着,反正她看秦瑶光也赚了不少钱,有钱有人脉,跟高家、诚郡王府、丞相府那边关系走得也挺近,总不会缺他们一家人的饭吃。
要说一开始,陈嬷嬷在崔氏跟秦瑶光中间还挣扎过的话,如今她心中的天平已经彻彻底底倒向秦瑶光了,对她们主仆几个的未来也多了几分信心。
况且,就算没有他们,那位忽然失踪,看起来像是人上人的宋管事,应当也不会不管吧。陈嬷嬷不大喜欢对方,但是有一点她确信:“回头自立门户,小宋管事那边也算是一个帮手了,不过也怪,他自出府之后怎么一点音信也没有?”
陈嬷嬷说这话的时候,还小心地觑了一眼秦瑶光,想从她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结果秦瑶光稳得很,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只是轻轻来一句:“我怎么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儿?”
“夫人同他相处这么久,竟然也不知情?”
“不知道!”秦瑶光板着脸,莫名烦躁。
担心他做什么,他堂堂一介太子,在宫里有皇上护着,太后护着,可不像从前在侯府里头挨欺负的小可怜模样。被人这样尊着敬着,总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吧?
然而刚过两日,秦瑶光便打脸了。
诚郡王府的人忽然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慎之又慎地交代她,这两天千万不可外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都得待在自己的府里。
秦瑶光见他容色焦急,顾不得礼节,一把抓住他:“可是外头生乱了?”
管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不好说,我们家郡王妃也是得了太后那边的交代。宫里除了一句不许外出,什么都没说了,太后让王妃也跟您说一声。您这两日就好生待在府上,哪儿都别去了,那两家铺子最好也直接关了。不管外头到底要发生什么事儿,这风头先躲过了再说。”
他就这般草草交代两句,便立马打道回府了,弄得秦瑶光心里七上八下的,眼皮总在跳,一直不安分。
秦瑶光担心是宫里出事。
若是宫里,那宋聿翎怎么办?
她再担心也都是瞎想,眼前的事情总得要先处理清楚,两家铺子秦瑶光也不打算开了,准备以关店整顿为名义,给她们放两天的假。
结果她前脚刚关了两家店,后脚京城内的氛围忽然为之一变。
陈嬷嬷偷偷去外头看了,外头虽看着没什么变化,但是总觉得有股肃穆之气,像是紧绷的弓弦,随时都能射出一把箭来。
秦瑶光越发焦虑起来,宋聿翎那儿现在该不会是个活靶子吧?
好的不灵坏的灵,宋聿翎如今确实成了舆论的中心。
也就他临走前丢了不少人手在武信侯府,否则他如今也不大能像现在这样还能对着二皇子的人谈笑风生。
二皇子带着人“逼宫”了。
说“逼宫”属实是在表扬他,镇南侯的一批人手刚到京外,二皇子联系心腹准备给他们大开城门,自己又忍不住,先待领一队自己的人马闯进宫,准备“救出”他父皇,正式向宋聿翎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