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了。”亲兵一脸的八卦。
被他这么一说,燕昭更觉得脸上挂不住,脚往旁边一挪,抬眼,“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亲兵“嘿嘿”一笑,便跑开了。
燕昭站起身来,又摸了摸怀中那个小瓷瓶,顿时觉得心情大好,遂顺着桓宓包扎诊伤的路线巡营。
四月的天气,但交州位置偏南,此时又正好是午后,燕昭看着桓宓穿梭于远处伤的兵营里,很忙碌的样子,宽大的袖摆挽起来,腕上挂着的翡翠玉镯在日光下泛着盈盈光泽,时不时抬起手腕来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看着她的背影,燕昭不禁联想到了日后,他带兵打仗,桓宓就可以做随军的军医。
忽地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
“一个人瞎嘀咕什么呢?什么不行?”
燕昭转过头来,正好看见桓宓背着手站在他身侧,歪着头。
燕昭有些局促不安地想藏起手里捏着的东西,却被桓宓一眼看到。
“手里拿的什么?我看看。”
燕昭半推半就地从身后拿出来,是一枚质地算不上很好的玉坠,任由着桓宓从他手中拿去,摊在掌心里看。
“这、这是我们燕家传给儿媳的。”燕昭有些支支吾吾。
桓宓愣了愣,而后娇俏一笑,攥在手里,“送我的东西可不许反悔啊!”
南越毕竟是边陲小族,这之后不过十几日便坚持不下去了,四月二十三,南越王出城,答应燕昭与桓郊随他们回建康,原南越属地也一并归于大周交州治下。
南越王出城受降的那日,裴时戎从建康的圣旨也到了交州。
是念在交州气候湿热难捱,他又有功,召他回京,任祠部尚书一职。
朝上裴时戎照例封赏燕昭及随行将士,燕昭却出列躬身,道:“臣不求田宅财产,但求陛下为臣赐婚。”
裴时戎虽然知道他指的是谁,但当着群臣的面,表面功夫总要做足,抬眼问了句:“是谁家的娘子?”
燕昭看了一眼正好在自己身侧的桓郊,而后朝前倾身:“是桓使君家的娘子。”
桓郊眼皮一跳,步子也往出挪了挪。
“不知桓尚书意下如何?”
在交州的这些时日,他瞧得出来燕昭和自家女儿之间的情意,且燕昭虽然是弱冠之年,但的确年轻有为,又是今上的左膀右臂,也算相貌堂堂,阿宓嫁了他不会吃亏,微微沉吟一声,便颔首道:“谨遵陛下圣谕。”
桓宓与燕昭之间的亲事就这样以圣旨赐婚的方式定了下来,钦天监择过日子后,将吉日定在了七月二十六。
既是赐婚,婚仪便一并由内府操办,宫里混迹这许多年,也都是有眼色的。
燕昭是当朝新贵,桓娘子与皇后殿下是手帕交,底下人自然不敢怠慢了。
婚期如期而至,婚宴排场大得很,高朋满座,又有帝后亲临,燕昭游走于宾客间敬酒,整日挂在脸上的笑意不曾消减过半分。
桓宓坐在婚房中,甫一听见木门的“吱呀”声,桓宓便掀开了冠上覆盖着的盖头。
才踏进门槛的燕昭倒是一愣,旋即爽朗一笑:“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我?”
桓宓继续将头上地冠拆卸下来,搁在一旁的桌案上,气鼓鼓地叉着腰:“得了吧,累死我了,我在这儿能做三四个时辰了,一口吃的也不给,一口水也不让喝,你听听我的声音!”
她话音才落,燕昭便十分“体贴”地倒了杯茶水递到她唇边,她顺手接了过去,一饮而尽。
燕昭见她喝完了,又递给她一块糕点,道:“什么破规矩,怎么能让你饿着,还好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桓宓将咬了一口才吞咽下去,便听了这声,“什么叫还好,你还想有第二次?”
燕昭连连拱手,“不敢不敢。”
清宵尚温,屋中传出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这么多的伤疤。”
“别,别看了,也别摸了,很丑的。”
“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