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请快些上马车。”
她的动作却在此时顿住了,“我来此地阿耶并不知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人面色如常,站在一侧,十分恭敬,“府君的事情,岂是小人可以置喙的,小人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谢归荑心中有着强烈的不祥感,原本已经踩上车轼的一只脚又顺着脚凳放了下来,立在原地,看着那人,“抬起头来。”
那人先是缓缓抬起眼睛,而后在抬头的一瞬间,手随之一动,谢归荑面前便出现一团白色粉末,她被呛到,正要咳嗽,却被人用白巾一下子捂住了口鼻,还没挣扎两下,四肢便开始酸软,使不上半分力气。
之后眼前开始发昏,只觉得自己被人一下子扔进了油壁车厢,只来得及抓住桓宓的衣摆,费尽力气从怀中摸出裴时戎之前给她的那枚玉哨:“吹、吹响。”
桓宓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刚从谢归荑手中接过玉哨准备吹响,那人半个身子便探了进来,一把夺过玉哨,在手中晃了两下,道:“还打算找人啊?可惜,被我看到了。”
但他并没有扔掉那枚玉哨,而是放进怀中,旋即在桓宓胸口一点,她便动弹不得了,做完这些,立刻放下油壁车前的青帘,驾车扬长而去。
车厢里准备了熏香,不过多时,桓宓也睡了过去。
君山亭。
司马珩找到地方的时候,裴时戎已经负手立在当中了。
看见他来,裴时戎挥了挥手,遣退了带他来的下人,朝他装模做样地点了点头,“恭候多时了,襄阳王殿下。”
司马珩做不到他这么从容不迫,毕竟与谢家的联姻是他筹谋了许久的,甚至和谢归荑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他精心准备过的,那时的他将自己伪装成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进退有度,克己复礼,就是为了在这位谢家嫡女跟前留下个好印象,他也的确做到了,对于这门婚事,他本来是势在必得,他以为谢归荑这样簪缨世家出来的娘子喜欢的一定是谦谦君子,可不知为何,现下和她光明正大的有了婚约的,竟然是个毛头小子,叫他怎能不恨?
“裴时戎,你这手段当真是阴险卑劣!”
裴时戎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什么手段?是指向天子请旨为我与归荑赐婚吗?”
司马珩冷哼一声,狠狠地拂袖:“你不过是仗着你裴家在扬州拥兵足以威胁陛下之势,笃定只要不是威胁到江山社稷之事,陛下不会不答应你。”
裴时戎垂了垂眼,轻笑一声:“哦,你知道就好,我与归荑的婚事,只要我开口,陛下就不会拒绝,大可不必像有些人一样还要权衡利弊,只敢先与谢家内部通好气,不到时候甚至连三书六礼的基本礼节都不肯过。”
司马珩被戳了短处,自然气不过,指着裴时戎:“你这是强取豪夺!”
裴时戎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抬眼反问一声:“殿下说这话之前,还是好好掂量掂量。”、
什么是强取豪夺,你真得配和我这么说话吗?
他接着道:“我们扬州纳采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这该有的礼节我是一个都不会少,毕竟我是裴都督的独子,以后扬州的所有,都是我的,可这,天家,支系旁多,应该不止你一个吧?”
“你!”
裴时戎自顾自地走出君山亭,路过他身侧时道:“我叫你来,也是想告诉你,收了你那些心思吧,归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要利用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独留他在原地。
等谢归荑和桓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一间昏暗的屋子中了,窗棂中漏进来的光提醒着她们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喂!有没有人啊!你是什么人,谁派来的,什么目的!”桓宓尽可能地放大声音朝外面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