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家的人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嘴上说的可能与实际做的并不相同,但这也不代表他们说的都是假话,这是分人的。
比如说现在的百里昔弦,他深知与这两从善教的正面交锋不是什么好主意,他不怕死,只是还不想在这里就结束,他还没见到百里墨以呢,要死也是在见到他之后,先抱怨一通再死。
于是在巳恼羞成怒攻上来的那一刻,百里昔弦抓紧时机错身避开巳的剑刃,趁机冲进了前方的小树林躲藏。
任务在身,虽然秦之白没说可以杀了百里昔弦,但也不代表可以让他跑了,在巳反应过来后很快便追了上去,亥紧跟其后,却神色复杂脚步迟疑,他跟在巳的身后,东张西望,却又不见超过他。
巳扫了他一眼,停下搜寻的脚步与亥面对面站着,威胁到:“教主大人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这一点你想必是清楚的,教主大人留着《知晓录》自然是有他的作用,而你转头就将《知晓录》交给了百里家的人,要是让教主大人知道了,你说从善教还有你的容身之处吗?离开了从善教之后,你又能去哪儿?继续流落街头?那你的阿婆又怎么办?”
巳无比擅长拿捏人心,亥最致命的弱点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见他愣在原地有所动容,亥乘胜追击:“你想想,你阿婆那么好的一个人,如果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再次流落街头,她会是什么感想?你也不想她再一次失去自己的孩子吧?”
他说完便先行一步离开原地,亥则还双手握拳站在那儿,盯着巳离开的方向,他默默转身。
不对劲,为什么巳会知道阿婆失去自己亲儿子的事?他明明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即使什么都不说,亥的心中此刻也有了一个猜想。
毕竟阿婆的那封信,也是巳交给他的。或许他也只是个中间的传话人,但他一定知道很多内情,知道内情却瞒着他,明知道阿婆对他来说有多么得重要。
他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只想快点离开这儿,并再也不想看到巳的脸,他往巳的反方向离去,他需要时间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如果直接去找巳对峙,巳只会阴阳怪气地打谜语,十句话里九句假,可能会适得其反;寅和戌看上去都是不知情的样子,那两人脑子加起来都没一个巳好用,大概率也不知道这件事;要说谁能指使巳,除了秦之白之外,他找不到第二个人。
可秦之白现在一心都扑在百里秘宝上,如果这个时候跑去质问他,估计会吃不了兜着走,难道还得等吗?可是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话,那么阿婆可等不了。
亥左右为难,怎么做都不是,最后愤怒地一拳捶在身旁的树上,像树林深处跑去。
啊,这就是报应么,加入从善教后做了那么多的坏事,终于报复到自己的身上来了么?他做了错事报复他就行了,为什么又要牵连到无辜的阿婆?阿婆做了一辈子的善事,无时无刻积德行善,只是为了帮她早早离世的孩子积德乞求他能投一个好胎。
她又做错了什么?
亥扶着树蹲下,他以前跟阿婆说自己在从善教工作,可赚钱了,当时阿婆很开心,毕竟在玄国,从善教那可是专门为皇帝服务的国家机构,说出去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谁知道背后是这幅面孔呢。说到底还是怪他,要是早一点发现从善教的不对劲,要是在发现了不对劲之后立马离开,或许阿婆就不会遇到危险。
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他觉得自己没脸去见阿婆。阿婆喜欢的那个孩子,一直都是以前的那个林悠,而不是从善教的亥。
亥原地蹲了一会儿,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他站起来,要去确认一件事,可刚抬眼,面前出现的却是自己一直想见的那个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还不赶紧逃?巳可不是我,他会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杀了你。”
“我知道,所以想请你保个秘。”百里昔弦先是确认四周巳没有跟过来,这才放心地和亥交谈,“你的事我都听阿晚说了,很抱歉,我忘记了曾经的一些事情。”
亥将头扭向一边,“都过去了……还特地来道歉,是想让我原谅你然后放你一马吗?”
他威胁警告,顺势将手搭上剑柄。
“是的。”百里昔弦承认得很爽快,“你们的人将这包围了起来,若是我只身一人出去,那多半可能会失败,可你是从善教的护法之一,一定还知道其他的路。”
“你让我帮我就帮?”亥将双手枕在脑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我有什么义务帮你?”
“你的阿婆,你很在意她吧?”
亥心中烦躁,怎么不论是谁,开口闭口都是他阿婆,一个两个都是那么得卑鄙无耻,明知道他唯一的亲人只有阿婆,却还是不断地拿阿婆来刺激他。
百里昔弦的语速很快,在警戒的同时又要拉拢亥,这确实是个耗精力的活,“阿晚回来之后一直很担心你的阿婆,并将她的疑问告知于我,我派人悄悄潜入你和你阿婆居住的那个村子打探,却发现那村子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