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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上,一头秀发疏于打理,发根处掺杂着来不及染色的花白银丝,看起来苍老不少。

她去帝都,看起来是临时起意,去机场的路上,才给秦嘉守打了个电话。

刚到午饭时间,运气好,电话打通了。

李韵尽管身体虚弱,态度却一贯强势,用的是通知的语气,告知了我们到达的时间和见面的地点。不知道电话那头秦嘉守说了什么,大约是找了借口拒绝吧,李韵说:“没关系,我可以等,多晚都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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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落地帝都,早就有安排好的司机过来接人,把李韵和我送到了秦嘉守的公寓楼下。

靠近帝都大学后门的高端公寓,面积比起滨海路1999号的豪宅来说只能算小户型,但胜在位置好,离学校就一两百米,楼前紧挨着学校里的景观湖和大草坪,采光非常足。这在寸土寸金的钢铁森林里,可以说是非常难得了。

物业管家登记了身份信息后,领着我们到了秦嘉守的公寓门前。

门是智能锁,秦嘉守应该是在租客退租后及时改回了密码,李韵只输了一遍数字,就进去了。

公寓的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可能是退租后做保洁的时候留下的。家具和装饰少而整洁,缺少了一些生活气息,像冷冰冰的样板间。不过联想到秦嘉守在A城家里卧室的那个极简风,一眼望去倒也不算太奇怪。

如果来的是个普通的母亲,秦嘉守这会儿早就露馅了。

寻常当妈的,来到儿女的住处,不都是这样吗?先看看厨房,冰箱里还剩下什么吃的,一边看一边已经规划好了四菜一汤的菜单;再检查一下脏衣篓里有没有要洗的衣服,床单被套要不要换,桌子、地面有没有灰要擦……

任凭秦嘉守伪装得再周到,也做不到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检验。

但李韵是不会屈尊降贵地做这些的。

她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面,从28楼俯瞰下去,整个帝都大学尽收眼底。

“这套公寓在嘉守出生前两年,就给他买好了。”李韵说,“那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孩子肯定是最聪明的,他一定会、也必须到最高学府上学。”

我承认我是个俗人,只关心房价,“20年前吗?那房价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了。”

“六倍。”李韵平淡地说了一个数字,“现在它值4000万。”

“Wow~”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这么大笔财富放在眼前,李韵毫无投资成功的喜悦,可能4000万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数字吧。她反而有些苦涩,喃喃自语:“20年,买个房子能增值到六倍,养个孩子却……”

她说不下去了,一只瘦削的手抓着窗帘,死死地揪着。无名指上戴着的婚戒已经大了一圈,松松垮垮的。

我以为她身体虚弱站不住了,就说:“老板,要扶你去休息一下吗?”

李韵点点头:“我去沙发上坐着等他。”

我扶着她慢慢地挪到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她坐下闭目休息,像一尊雕塑一样入定。

我说:“老板,要不要去卧室睡一觉?沙发上总归不舒服。”

李韵闭着眼说:“不用。我睡不着,养养神而已。”

天色越来越晚了。午餐吃得早,我感觉到了饿,于是又问:“老板,晚餐您打算怎么解决呢?出去吃还是等小少爷回来?”

李韵仍旧阖着眼睛说:“我不想吃,没胃口。你要是饿,你就去吃饭。”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客气了,犯不着为了博个“忠心耿耿”的印象而委屈自己。

于是我下楼,在附近便利店买了个三明治,点了杯豆浆,坐在靠窗的桌子上,对付着填了一下肚子。

天阴冷阴冷的,快要下雪了。

窗户外面的人行道,考完试的学生们拖着大包小包,形色匆匆地走过,年轻而疲倦的脸上,带着对回家的急切渴望。我想到了秦嘉守,他本来也该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惜摊上了这么个家。

匆匆吃完晚餐,临上楼前,我想李韵一直不吃不睡,恐怕撑不住要飞升成仙,还是不忍心,给她在便利店买了杯热可可带上去。

结果还是不喝。

滴水未进地熬到了晚上十点钟,李韵把自己搞得更加憔悴,嘴唇都泛了白。我简直怀疑她是不是想搞什么苦肉计,才这么折腾自己。

十点十分,智能门锁响了一声,李韵转头往那边望去,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怕她跌倒,扶了她一把。

门开启又阖上,秦嘉守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气走了进来。外面雪已经下得很大,他没带伞,一头一身的雪花。

他沉默地脱下黑色大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大衣里面照旧穿着一件清爽的白色衬衫,肩背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我的目光黏在他受过伤的左臂上。视屏里总归隔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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