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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裂(1 / 2)

我暗叫不好,多半是秦嘉安怀恨在心,找机会报复去了。早就该料到的,他昨天众目睽睽下被秦嘉守揍得那么惨,李韵还罕见地不站他,他能咽得下这口气?

刚跑车过去的时候,车速可不低。不知道秦嘉守伤得怎么样。

我急匆匆地对周进说:“小少爷被车撞了,我——”

“你去吧。”周进一抬下巴,已经猜到了我要说什么,“毛队长用的公共频道,我也听到了。李总下来我跟她解释。”

我来不及跟他道谢,拔腿便跑。

中央景观池离得不远,我过去便看见刚才那台黑金色跑车冲出了主路,压塌了一片草坪,撞在景观池边上一棵水桶粗的垂杨柳上。引擎盖略微有些变形,安全气囊还没有弹出。

秦嘉守浑身湿透了,手臂上有一道暗红色的口子,鲜血正在他的白衬衫袖子上渐渐晕开。但他仿佛对伤口的痛毫无所觉,半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条黑背。

可怜的狗狗,头已经被撞扁了,毛发血糊糊地黏在一起,光看这具尸首,已经分辨不出它是普朗克还是测不准。只有看到在边上呜呜哀鸣的测不准,才能推测出死的大概是普朗克。

毛裘正在劝:“小少爷,人死……啊不,狗死不能复生,您还是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这池子有段时间没打理了,我刚才看那喷泉头都生锈了,恐怕您还得抓紧去打个破伤风。”

秦嘉守垂着头,抱着普朗克不动也不说话。他的腮边滚过一滴水珠,不知道是泪,还是头发丝上渗出的水。

我半蹲着,忍着想要抱抱他的冲动,问他:“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

他茫然地抬头望向我,双眼通红,喃喃地,无意义地重复着说:“它死了。死了。”

我知道他有多喜欢这两条黑背,每次回家,不管多忙也要找时间牵出去遛一圈。

他跟我说过,他觉得自己在秦家的命运跟这两条狗差不多。

我也记得那个夏天的夜晚,他和它们俩坐在公交站台里,一起喂着蚊子等我回来的样子。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太难过了。难过得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疼痛也好,愤怒也罢,都感知不到了。

家庭医生带着药箱飞奔赶到。秦嘉守抱着普朗克不愿撒手,他只好跪在地上把袖子剪开,上药包扎。

李韵听到消息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化妆,素着一张脸。但这丝毫损害不了她的威严,她扫视了一遍现场,冷声问:“怎么回事?”

罪魁祸首这才降下车窗,吊儿郎当地说:“车轮打滑,差点撞到我亲爱的弟弟了。”他把手臂挂在车窗上,没正形地晃晃悠悠,对秦嘉守说,“你说你也是,怎么对我的车技这么没信心呢,根本没碰到你就往后跌进池子里去了,看把手划伤了吧。”

周进冷不丁地说:“草坪上的车辙印不像是打滑。”

秦嘉安横了他一眼:“要你多嘴?”

李韵说:“毛裘,把这段监控调给我看。”

毛裘立时三刻从手机上找到了事发时的监控,呈到李韵面前。

我站在李韵的身后瞄了几眼,大概看了个囫囵:秦嘉守牵着两条黑背遛到这里时休息了一会儿,普朗克正抬腿在垂柳树下标记气味,突然主路上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同时一道黑金色的影子直冲过来。秦嘉守往边上避了一下,踩到湿|软的泥土跌进景观池里,而普朗克躲闪不及……

李韵揉了揉额角,把手机还给毛裘。

秦嘉安坐在跑车上不动如山,嘴里还在狡辩:“开个玩笑,吓他一下嘛!他也没怎么样啊。”

李韵眼刀冷冷一瞥,说:“你给我下来。”

秦嘉安贱兮兮地笑:“我不。我下去你肯定又要扇我,我才不傻。”

李韵命令道:“把他拖下来。”

我和毛裘心领神会。我迅速把手插进慌里慌张想要闭合的车窗里,防夹手功能让玻璃自动停止不动了。我从里面打开了车门,毛裘说了声:“大少爷,对不住了!”一只手就像用牙签挑螺肉一样把他从车里拽了出来,提溜着他后颈的衣领,送到了李韵跟前。

秦嘉安还想跑,前后左右去哪里都有保安拦着,根本无处可去。

上上下下十几双眼睛看着。

秦嘉安破罐子破摔的,扬起半边脸:“打吧打吧,早点打完我早点回去睡觉。”

李韵没接他的茬,对保安们发出了下一个指令:“把车砸了。”

毛裘有一丝不确定:“砸车……?”

李韵:“砸成废铁。”

秦嘉安的声线蓦然变了:“这可是限量版,全球只有20台!妈,你不能动它!”

李韵冷笑:“刚才撞你弟弟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它是限量版?”

秦嘉安嗫嗫嚅嚅地讲不出一句条理清晰的话,颠来倒去地说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李韵生了好大的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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