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宁宇带梨愔见过宁家家主与大娘,即宁宇的父亲与母亲,也不知宁宇是如何与两位老人言说,总之,两人对梨愔的态度很平淡,几乎没有什么喜悦或是不满,寻常问过几句话就不再理会了。
宁府这样的大家,自然不缺照顾宁老爷与宁夫人的下人,说是收梨愔做义妹侍奉二老,也不过是个空头说辞,且不说梨愔还是大病初愈,体弱的自己都需要人照顾。
两位老人只宁宇这一个儿子,也是纵容宠爱得紧,只要是他想做的都随他去,并不会有任何干预或阻挠。
问过话见过人,宁宇便先让环佩带着梨愔回房休息了。
两个人在府内一路行走,路过一进紧闭着门的院落,门闩从外面锁死了院门,院中却隐隐有乐声,似是有人抚琴。
梨愔驻足,站在院门口凝望。
环佩瞧见,脸色大变,连忙拉着梨愔的胳膊快步走开。
“阿愔小姐,此处切不可停留。小姐,您才入府,不懂规矩,也是婢子未向您言明过,是婢子的错,旁的去处,可随小姐观览,但这进院子,小姐可千万记好了切莫再靠近!”
环佩一边走,一边叮嘱着梨愔。
“可我听见里面有琴声,应是有人居住。”梨愔说。
“是有人……但……”环佩面色一时有些为难,她四下望了望,即使瞧着没人,还是谨慎地凑近梨愔耳边轻声说,“小姐先别再看了,快走吧!等回去没了旁人,婢子再向您解释。”
梨愔再好奇,也能看出环佩表情中的凝重和为难。
她点点头,答应道:“回去吧。”
两人一路无话,回了屋。
梨愔居住的院落偏寂些,下人少往来,院中只有环佩贴身照顾着,除此之外来往的都是府内做事的杂役,无固定之所,此时无事,院中便也没人。
但环佩还是谨慎的拉着梨愔走进了屋,还再三确认无人,又关上了房门。
“我方才听那人琴音凄婉,听起来有些可怜,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梨愔接着先前的话头问。
环佩蹙起眉,沉声说:“那是婢子的旧主,宁府的二姨娘。”
梨愔眼眸沉了下。
子祺带来的情报上说,这二姨娘,就是宁宇幼妹的生母,女儿去世后,她便疯了,被囚禁在所居住的院落之中。
虽然知晓,她还是配合的惊讶道:“二姨娘?那不是宁府的二夫人吗?她的住所,怎会不许人靠近?还要如此警惕?”
“阿愔小姐可还记得,少爷说过的,几月前罹难的小小姐?二夫人便是她的母亲。小小姐离世后,二夫人大受打击,患了失心疯,老爷怕她伤人,便下令将她关在了院中,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许任何人再议论此事。”环佩解释说。
她又看向梨愔,说:“阿愔小姐,这是宁府的丑事,本不可外扬,但婢子怕您不知情,又因二夫人的琴声误停在院前,毕竟,这要是被有心人看见,告知老爷,可定是要责骂您的。”
“今日多谢环佩姐姐。”梨愔道谢说。
垂下脑袋,她的表情却有些疑虑。
据她所知,宁小姐是自杀。环佩所用“罹难”这词,倒是有些值得思量,不过,这也并非是什么重要的事。
她来这里的任务也只有一个,眼下,便是好好取得宁府中人的信任,安稳养好冻伤的身子,再寻得一个好时机,彻底完成任务。
至于其余的事,只要不影响到任务,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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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愔在府中躺了三日,三日不见宁宇,竟稍有些不安。
入府至今,一切都在赌,都在算计,没有把握的事,属实令人不安。
她思量着不能苦等,待环佩送药时,装作忧思问道:“环佩姐姐,近些日子府中可有什么事?怎么总不见兄长?”
“听闻少爷这几日早出晚归,谁也不知去了何处,去做了些什么。阿愔小姐若实在好奇,婢子替您去向少爷的亲信打听一番?”环佩建议说。
梨愔心里高兴,眼睛一瞬亮起光芒,可临开口,却仍是迟疑:“可,这样会否打扰到兄长?阿愔也不想打扰兄长,只是……”
后面的话她未说出口,但环佩聪慧,自然知晓。
“小姐放心,此事婢子定会妥当问询。少爷想来也是因什么要紧事一时绊住了,没来得及来看望小姐,他若知道小姐如此挂念他,必会想方设法抽空前来看看小姐的。”环佩劝道。
“多谢环佩姐姐,那便拜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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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过后,不到一日,当晚,三日不见的宁宇,就来到了梨愔房中。
梨愔在环佩的帮助下梳洗过,才来到床边坐下,正打算睡下,半开着的门前站了个人,轻轻敲了下房门,以示存在。
梨愔和环佩一齐抬起头。
瞧见宁宇,环佩看了眼梨愔,欠身一礼:“小姐,婢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