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姝轻易不肯浪费。
而这次,她毫无保留地催动法阵,将灵药全部挥发,送往李泽远体内,护住他识海心窍。
身后传来节奏紧促的脚步声,一身藏蓝色锦袍,腰悬飞鸿的徐逸之立在她身后,语气平缓,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不足五成。”褚云姝如实回答,她欲将李泽远体内暴躁气息引出,若成,则李泽远可炼化剩余玄武之力,若不成,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差。
徐逸之眼底波涛翻涌,如同无波小湖瞬间掀起惊天骇浪,湖底食人巨兽跃跃欲出,他按住眉心,一字字道:“泽远是我的挚友,你亦是我……挚友。”
“救一人,伤一人这种事都是我们不愿看到的。若是可以”,他走到褚云姝面前,恳切看向她,“将暴虐之气引到我身上,反正我习剑,正觉剑意不够凶,若是可以,也不失为一股助力。”
“不……”
褚云姝摇头拒绝,却被身侧人握住手,她回眸,惊讶看向他,红唇将启未启。
“我知道你不愿让旁人牵涉其中,可我们是挚友,算不得旁人。”
他了解她,懂她因判断失误而生出的愧疚,懂她因无计可施而陡生的煎熬……
徐逸之加大力度,牢牢地握紧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让我们任何一个人置身险地。”
短短几句话,恰似九天惊雷灌入人心,又如春风化雨润泽肺腑,褚云姝怔愣着看他,另一句相同的话不合时宜地闯入她脑海。
三月前,群星荟萃群英会。
她一人与寒山君对峙,又被反将一军,眼看着情势危急,鲜有人愿相信他的推断,就算相信也没人愿意在众目睽睽下做出头羊。
可他说:“不巧,我相信褚道友!”
当时,褚云姝不懂她们二人不过寥寥几面,只算认识,未曾深交,他缘何如此说。可无论他是怜悯还是真的相信她,褚云姝只知那时她欣喜中夹杂感动。
他说相信她,那她也应该相信他。
星子般细碎明亮的光在她眼里跳跃,她说:“多谢。”
既谢你今日信我,即使不足五成把握依旧不改信任;又谢你当初信我,予我继续下去的勇气。
既然你信我,那纵使不足五分把握,那我也要让它变成十分!
褚云姝只淡淡一笑,也不再多说,反手握住徐逸之左手,将他推到红木椅上,自然地抽出自己的手。
她起手势,将原本连接自己手腕的银紫色光链转移到徐逸之腕部,接着翻转灵巧手指,迅速弹出一丸绘着金色纹路的丹药至李泽远心口处。
随着“嗡”一声,糊状物蒸腾纯白烟雾,袅袅扩散至整个房屋,混着雨水的清新与泥土的浊气相互交融,灰褐色闯入白色漩涡,像是狼毫笔尖墨汁滴落雪地,惊起文人墨客一阵遐想。
素手清扬,古朴陈旧的青铜铃在手里作响,浑厚的铃声久久回荡,白雾更加猖獗,几乎把整个屋子变作白色海洋。
躺在床上面色平和宁静的李泽远突然开始扭动身体,徐逸之担心地看向褚云姝,却没得到的回应,她只是板正地继续施法,全副身心都专注于摇铃的间隔长短。
青铜古铃,常用于祭祀,有洗心镇魂功效。
玄武乃作古神兽,然其魂超脱天衍界,永存不朽。其伟力为人所羡,故常有修士以秘法等召唤玄武加身,借力驱逐镇压邪祟。
褚云姝以铃为引,意在平息玄武怒火,或引火入他身。
铃声响起得越来越频繁,李泽远的表情也愈发狰狞,仔细看去,形似龟而有蛇鳞的兽装图腾不断浮出脸表。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图腾,在图腾即将隐没的那一刻,猛然加速摇铃,另一只手里的玉瓶倾斜而下,炸成水雾,均匀地洒在李泽远身上。
玄武图腾停滞一瞬,又忽然大作蓝光,却并不刺目,反倒让人感觉舒心安稳。与此同时,银紫色链条开始震动,异样的红色向徐逸之方向攀爬而来。
“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