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个人从小一块儿长大,但其中也依然有父母的压力参与进来。隔阂很容易产生。
顾原晟的母亲,是电气集团白家的小女儿,她身体不好,常年在老宅里修养,与顾原星的奶奶关系很密切,她对顾原晟抱有很大的期望,从小对他要求就很严格,与顾原星父母的放养完全不同,顾原晟即便身在老宅,也没能逃脱掉父母近乎变态的掌控欲。
于是他努力学习,按照父母的要求,拿第一名,保送名校,毕业后又听从父母的安排,放弃深造的机会,回到腾科,从底层干起。
顾原晟从小性情深沉,几乎从不表露自己的喜好,完美地按照母亲给他的安排,展现所有的方面。
顾原星与他则是两个反差,顾原星从小就机敏,能说会道,哄得奶奶对他宠爱有加,再加上父母对他几乎没有什么要求,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过,更让他活的肆无忌惮,潇洒异常。
所以他与顾原晟性情不合,两人也没什么过多的交流。在老宅时,顾原晟母亲对顾原星的态度便一直不温不火,大多时候她都很讨厌这个孩子。
当顾原星成功在腾科站稳脚跟后,这个伯母对他的态度就更加冷淡了,凡是见到顾原星,基本没有什么好脸色。
顾原星的父母与标准的父母并不同,他们更加注重自己的生活,而对孩子的生活基本不管,只要顾原星不犯原则性错误,不触碰法律,他们基本不会过问。
所以在知道老爷子当年提出三个孩子一块儿养在老宅时,顾原星的父母欣然答应,并且不像其余两家,留了母亲在老宅。
顾原星童年时期基本都是和爷爷奶奶姑姑一块儿过的,与父母的交往并不密切。
这次回来,主要是接到奶奶的电话,说今晚有事情要商量,让他们三个回来一趟。
顾原星进家时,客厅内只坐着一个人。
即使背对着他,他也能知道那个人是谁。
顾原晟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目光交视的一瞬间,顾原星扬起那个痞气的笑容,道:“哥。”
顾原晟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又转而去看自己的手机,处理工作上的事。
顾原星也不觉有他,自己换了鞋后,坐在了顾原晟对面的沙发上。
客厅内很安静,林姨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热情道:“哟,原星回来啦!”
“诶,林姨,回来了!”顾原星转头答道。
“好好好,饭菜马上好了,你奶奶和原微出去买东西啦,估摸着一会儿就回来了。”
“诶,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啊,就好好歇会儿,平常工作忙死了吧,你看都瘦了一圈了!”
“哈哈,好好,那辛苦你们啦,林姨。”
讲完话,顾原星才彻底放松了身体,窝进柔软的沙发中,放眼打量四周。
客厅左侧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将宅子外面的花园看的一清二楚。
顾原星举目看过去,却见外边的石道上,有一只玄凤鹦鹉,一拐一拐地蹦跶,花园中只点了昏暗的橘灯,此刻天色默然,隐有长风纵起,小鹦鹉尝试展翅高飞,却无论如何也起不了身。
多次的尝试让它精疲力尽,无助地倒在石板地上,难以看清是否还有呼吸。
顾原星皱眉,这只鹦鹉跟上次来看到的模样完全不同,上次还是关在笼子里,神采奕奕,怎么今天放在外面,却死气沉沉。
“你的鹦鹉怎么放在外面了?”顾原星问道。
“它要死了,放养还是圈养还有区别吗?”顾原晟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并未看向屋外,反而看向了顾原星。
“……”顾原星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他这种态度,也懒得继续和他讲,自己起身去外面了。
等顾原星走进蹲下来,才看清,鹦鹉与上次见面时并不同,不仅消瘦,还没有任何精气神。它虚哒哒地躺在地上,喙头干燥地裂开了几道纹路,眼神浑浊,头顶上本来竖起的毛发也耷拢下来,毛发不再光亮,反而显得暗淡,浑身脏兮兮,肚子也不再鼓起,似乎没了生气。
顾原星捧起它,手指轻轻抚摸了它几下,却也不见它再有任何动静。
它死了。
不同的是那双已经浑浊的眼睛,却奇异地映照出晚月的光辉,它始终保持着昂头仰望的姿势,似乎那盛大的天幕已被收进这一双浊目之中。自此那早已抬不起半分的翅膀,似乎又重新翱翔在清风与烈日之下。
顾原星看着手掌中就此沉睡的小鸟,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有些堵,又有些闷。
他捧着小鸟,拿起竖立着放在一边的铲子,往花园中那棵梧桐树下走。
等顾原星将鹦鹉埋好后,顾原微已经观看完了全程。
“哥。”顾原微喊道。
“这小鸟怎么死了,上次看它,还挺有精气神的。”顾原星转过身,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