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工作室。
在外间整理样衣的落落,冲她奇怪地挤眉弄眼。
“怎么了?”程玄度问道。
落落却装起了谜语人。
身后的福年故意似地召唤着落落。
落落果断开溜,顺便把刚点的咖啡给程玄度手中塞了两杯。
怎么是两杯?
艰难用手肘推开门,程玄度才想到这个问题。正要回身还回去,却被更大的力度控制——
几乎来不及反应,后腰被人扣住,重心偏移。
干净的薄荷肆无忌惮地钻入鼻腔。
“咚——”地一声 ,是撞到门上的声音,却没有感受到疼痛,
因为,她稳稳落入了怀抱。
以他为肉垫。
好在咖啡封得紧,才没有造成浪费。
“干嘛?”程玄度用一根手指就推开了他,“什么时候俘获的人心?我的人都听你的话了。”
故作暧昧的语气,借机掩饰心虚。
“许懿找你了?”许弭这次却精准绕开,满脸不悦,“他找你干嘛?”
早就觉得许弭的操作很莫名其妙,但一直没有往那方面想。
直到俱乐部那几位在凑热闹,十三无意的一句“许懿知道了那两个是同一个人,故意要气坏了吧。明明是想拆开你们,没想到那就是嫂子。”
度止珩早就看许懿不顺眼,嘲讽的话几乎是张口就来,阴阳怪气的,惹得尹郁离搓着胳膊,直呼不用开空调了。
穆闻风依旧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但总能提到重点,“许懿为什么要你们分开呢?”
许懿这人是有计谋,但也有分寸感,从不让许君蘅厌恶,也不会太过界。
那些年,两人虽然不对付,但也能勉强维持着表面和平,井水不犯河水。
唯一的变动,就是……
许弭垂下眼。
南林区的衣服不多,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套搭配。索性直接穿了婚后买给柔弱妻子的淑女长裙。
但到底,左右分风格的,从来都不是衣服的款式。
是气场和气质。
比起以往一眼吸睛的艳丽美人,又融合了几分婉转。像是不可染指但偏偏深陷爱欲,被迫染红的白玫。
更致命了。
原来以前,不是大肆宣扬,不是矫揉造作。
反倒是……克制。
“你在责问我吗?”她一点也不慌,反客为主,把咖啡放在了桌上,“浪费可耻。浪费时间更可耻。”
她精准点评,眼底却是含笑的狡黠,想要用插科打诨忽略过去。
若是别人,可能还要辩驳几句,觉得她好没劲,竟如此转移话题。但许弭,偏偏像被篡改了程序。优先权,从维护她,到维护她。
只是个名字而已,但又不只是名字。
“是担心你。”他妥协。
程玄度故作认真地在他面前嗅嗅,“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老实交代,你的眼线是谁?”
“我冤枉。”许弭举双手投降,“是想拉拢来着,但觉得麻烦。”
“因为,我更想,亲自走进你心里,发现你的爱好,了解你,理解你。靠别人是不够的。再说了——”
高大的男人突然扮上了委屈,“你的朋友,一个比一个厉害,都恨不得把我抓起来揍一顿。我倒是好奇,你都给他们灌输了什么,怎么这么恨我?”
“……”程玄度无辜望天。
还能是什么呢。
不过是,某个人,游离于两个女人中间,毫不遮掩的释放着魅力,像个花孔雀。扰乱人心又不自知。
那时候,真的太讨厌了。
到底还是没有把许懿和过去告诉许弭。并非心虚,实则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再面对过去那个小女侠一般的嘟嘟。
已然是过去式了。她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人啊,不要总是回头看,要向前,
过去就是真的过去了。
许弭倒是不放心,这几天,不管多忙,都会亲自来接她一起回南林区。
程玄度劝了几次,但没什么用。他打定了主意要继续坚持。
这日照例是许弭送她上班。
但他似乎很忙,也没有像平常那样依依不舍地拉扯,几乎是目送她下车,叮嘱了几句她早已烂熟于心的句子,然后飞驰而去。过大的反差,以至于,程玄度还偷偷失望了一秒。
她是在画完了新设计图,抽空摸鱼时,才知道封神出了问题。
许弭倒是瞒得挺紧。
多可笑的圈子,多可笑的关系。一切都只是利益的纽带,只要沾上了那个名,贴上了那个背景,就顺利的,入了洪流。一个环节崩溃,任何一个环节都躲不开。
那个人……应该也焦头烂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