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白芥那般八面玲珑。再见祝青玉时,程玄度要多了几分虔诚。
而祝青玉对她的态度也有所转变,不同于面对白芥的客气,言语间暗藏几分歉意和疼惜。
尽心尽力扮演角色的程玄度并未察觉到异常,反倒是许弭,若有所思地看着诡异互动的两人,思索如何委婉提醒外婆不要过度,显得太刻意。
他这个未婚妻生性敏感,又不爱多话,受了委屈也是强忍着。他自然不赞同这样的性格,可毕竟生在那样的环境,总是身不由己更多。
他出神地看着未婚妻的侧脸。
许是角度问题。她不经意地抬头,厚重刘海散开,露出的干净侧脸,竟和他偷偷藏起的另一道月色有些相似。
怔了两秒,赶在她看过来时,狼狈躲开。
大概是疯了。
几乎什么都能联想到。
玄度,即为月亮。却没有月光的清冷,温柔、怯懦,更像是一朵需要用玻璃盏呵护的娇花。
而许弭在对上白芥时,常常会感到有心无力。
那个女人明明接触更多,却总让他有一种没办法抓在手中的感觉。
虚假的温柔,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月光平等的落在每个人身上。
可她的降落,从来都不是为了遇见什么人。而是月光愿意如此。
“许弭?”
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许弭回神,对上了未婚妻担忧的脸。
她的眉眼弯弯,古典式的双眼皮,杏眼,没化妆,眼下的泪痣格外明显。
似乎察觉到他在出神地看她,胆小的女人无措地低头,似害羞,但更像是受到了委屈。
失礼了。许弭在心里喃喃道。
这样的行为,这样的比较,不管之于哪一个,说是伤害都不为过。
是他的错。
这次没说抱歉。
许弭感觉到尾指被人小心拉了拉,是温热的。
落在耳边的声音依旧小心翼翼,这次他心无旁骛,听得仔细,“外婆刚问你,我送得礼物怎么样?”
许是欣喜,尾音还捎带几分小得意。
许弭顺势看过去。
修长的木质礼盒已经被打开了,正中央小心拖放着一支素雅又不失大气的白玉花鸟纹狼毫。
明德轩的出岫?
他倒是听魏识理提起过,也惦记着要找来……
可总是因为种种借口忘记了。
说来,还是没有认真放在心上。
喉咙突然干涩。反馈的情绪,竟半是羞愧,半是意外。
才恍然想起,这两次过来,他什么都没准备,唯独她有心了。
趁着外婆回书房的间隙,许弭郑重开口,道了句“谢谢。”
比以往多了几分诚意。
“应该的。”
上次从琅玕小筑离开后,就特意托人帮忙寻找,前天才拿到手。
也是为了哄长辈开心。
“特意准备的吧?让你费心了”
没想到许弭会直接问出来。
没有探寻的意思,只是自然的陈述着事实。唯一稍起的波澜,也像是在感慨她的用心。
程玄度却蓦地一惊,听出了一点漏洞。
只能勉强笑着,挑了个不错的借口应对,“是肖姨告诉我的。”
两家联姻,苏女士最近和肖玉卿往来较多,表面功夫做得像模像样,这样讲……应该没问题。
许弭却骤然失了兴致,眼神也瞬间冷了下去。
点了点头,没再继续。
祝青玉似乎很喜欢程玄度。特意支开许弭,拉着她聊天。
程玄度很喜欢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跟着外婆生活的日子。
可惜外婆离开后,带走了她的依赖和天真,只留下了无法用时间愈合的创口。程家的过于病态的环境,到处都充斥着算计和,她只能戴着厚重的面具示人。已经很久,没有正常和长辈交流了。
“孩子。”
只是一点温和的称呼,就让程玄度有些动容,险些失控。
祝青玉拉着她的手,笑得温和,“不要怨许弭。那孩子也是没有办法。他要守护的东西太多了。甚至,还有我在连累他。”
没有点明,但什么都听懂了。
程玄度没说话,有点意外祝青玉会主动提起这些。更羡慕许弭,还有人在默默为他考虑。
祝青玉也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了她的讶异和委屈,顺着说道:“顺水推舟罢了。你们两家本来就要结亲,你也好,许弭也罢,都是阴差阳错才到了这里。”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啊,就想起了我的知书。”
“我和……”
不知道如何称呼,疑问卡在了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