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柄在手,怡妃也会有所顾忌。
那日......
周顺同碧云交涉,试图说服对方将盈雪交由他来照顾。碧云拒绝了,称此乃殿下亲令,她不敢擅自决断。周顺无奈,只能先到恭王府求见李珏。
他们一行人太惹眼,周顺只带了自己的弟弟周顾,二人乔装打扮一番,装作仕途无望、前来求职的寒门子弟登门拜访。
李珏彼时正在书房和自己对弈。听闻碧云将盈雪安然无恙地带回,还撞见了定北侯的手下,毫不惊讶,亲自接见了他们。
偏厅里,碧云奉上一盏新烹的君山银针,先后为三人盏上,端坐一旁侍候。
周顺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方才她一身低等侍女打扮,如今换了衣裳和妆发,眉清目秀、周身贵气,不愧是恭王府出来的人。
李珏作了“请”的动作,兄弟二人抱拳回礼,待李珏先饮,二人后品,只觉入口绵密细腻,茶气凛冽,是只有宫中御赐才喝得上的好茶。
周顺恭敬道明来意,李珏心里明了,笑道:“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本王也不是要伤盈雪夫人的性命,只是听闻怡妃做了恶事,不得不留下证人,还望定北侯莫怪。”
“不敢不敢。卑职是奉命来救夫人的,如今夫人既安然无恙,卑职也算不付侯爷重托。只是.....盈雪夫人毕竟是我们侯爷夫人的生母,长久住在王府有所不便,不知王爷可否给个准话,怎样才能放人?”
李珏悠然呡了口茶:“你回去告诉你家侯爷。盈雪夫人本王一定会护好,一根头发丝也不会少。至于条件嘛......\"
他搁下茶杯。茶盏相碰,清脆一响。
“他日异动,还望侯爷念今日之恩,助本王一臂之力。”
......
“五皇子竟然想......\"
听懂来龙去脉,付绮月顿时吸了口冷气。异动,长安城能有什么异动?无非是......
“身处皇家,共流父血,谁人不想?”谢麟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对比其他皇子,恭王算是仁厚向善之辈,其他人,不堪大用。”
“我以为你不会掺和这些。”付绮月叹气,“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和阿娘都被我连累了。当初灵儿让我传消息回去,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动了手脚,不知道怡妃究竟想做什么。”
“她的兄长是兵部尚书,侄儿又在户部任职,门庭显贵,而今又有三皇子做靠山。想必你传回去的那些布防图,都到了贵妃手中。”
“她一个后宫妃嫔,要边境的城防图做什么......”
忽而,一个惊人的念头浮现在她脑海中。谢麟低头,与她目光对上,欣慰笑笑:“还算机灵,能想到这层。还能图什么,图一把龙椅,图万民称臣。”
“可是西北也是大梁国土,西北人民也是大梁的子民,他怎么舍得......\"
\"呵,有何舍不得?刀落杀伐果决者,置死地而后生。他占了年长优势,又有兵有钱,自然是想往更高处走。“
“如此看来,我们得早做打算。”付绮月忧心忡忡,没了看风景的兴致。
谢麟见她小小一张脸写满忧虑,不由得俯首亲了亲她额头:“放心吧,有我在呢。只是灵儿那边,先暂时按兵不动,她让你做什么你便照做,切勿打草惊蛇。“
付绮月被他突然的亲吻羞得脸红,应了声“好”。
追风四蹄踏在雪地上,溅起层层扬尘。夕阳西下,最后一丝余晖落在郢都城的城门上,光影斑驳。
付绮月想:“我也要和他一起,保护好这一方土地、这一方人民。”
定北侯府。
谢麟带着付绮月走后,陈雨便遵照谢麟的吩咐,将灵儿引至茶室喝茶,不动声色地套话。
陈雨套话的功夫一向了得,能忽悠得对方团团转。先是怜惜灵儿随公主远嫁,人生地不熟,瞧着都憔悴了许多,接着又拿出当地最好的胭脂,说用着能盖盖脸色。
灵儿在怡妃身边,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自然不稀罕这里的东西。只是见陈雨一副憨厚的样子,觉得日后说不定还能打探出些消息,便故作欢喜地收下了。
两个人转脸就收了笑容,背对着各自露出嫌弃的白眼。
待谢麟和付绮月回府,二人各自上前迎主子。
谢麟让付绮月今晚不必等自己用膳,他要去郢都军营走一趟,叫她早些休息。
付绮月应下,和灵儿一道目送他和陈雨离去。
灵儿替付绮月拍了拍她身上沾着的落雪,付绮月主动说:“我今日又发现了好东西,一会儿告诉你。”
灵儿倒是愣了愣,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虽心下不解倒也没说什么,回房替她研磨了。
付绮月暗地握了握手心,鼓舞自己:“付绮月,别慌,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