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和牧远风关系匪浅,或是被帮助过,或是生病时候救过命的。
哈桑对这些骨瘦如柴的人自然是不怕的,但是也架不住人多,不在自己的地盘上不好操作,他略有深意的看着阿勒吉说道:“真没想到还有拥护这小子的人,阿勒吉你有对手啊。”
阿勒吉瞥了哈桑一眼道:“你可别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好着呢。”
哈桑看破不说破,他可是见过无数的兄弟情深,但是没有几个有好结局的,道:“但愿你们的友谊比这天高。”
阿勒吉自动忽略了哈桑那带着嘲讽的话语。
牧远风这一睡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遭自己的一生,他听着父母的谆谆教诲,在野外两人挥舞着柳梢指导他练习拳脚,挨打也好、被指责也好牧远风觉得无比的幸福,梦中像个孩子想要扎在他们的怀里面,就算是他的父亲冷着脸自己也要冲过去。
只不过他撞进的是一道刺眼的亮光,百转千回,他被当空的艳阳晒醒,再美好终是一场不可能回去的梦,他满脸的泪水。
牧远风眯着眼拿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碧蓝的天空四周一望无际的戈壁,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口中干涩发苦,头疼欲裂恶心的想吐。
猫儿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醒过来的牧远风,眼睛亮晶晶的爬上了板车,说道:“哥,你可是担心死我了,这一路上你总是流泪,叫你也不醒大家都非常担心你。”
牧远风有点恍惚,声音闷闷的问道:“这是哪里?”
猫儿说道:“已经离开北境城一夜半天了,估计在走走就能到永野城,阿勒吉想带着大家出关。”
出关?
牧远风一下子坐起身,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让他不由的扶额,有人拿过来水袋递了过来,牧远风不耐烦的推开了说道:“不行,我还要回去去找我的母亲。”
猫儿见牧远风的状态不怎么的好,连忙拉住说道:“还回去什么啊,你家中早就没有人了,婶子,婶子我们没有看到。”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牧远风遭遇他非常的同情,他没能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牧远风这才想起家中发生的一切,他已经没有家了,沉默了半晌牧远风才问道:“那阿勒吉在哪?”
猫儿抬头看看长长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头,他猜测道:“大概在队伍的最前头和哈桑在一起吧,刚刚还担心的问你呢。”
“哈桑?”牧远风抬抬眸,他并没有听过这么一个名字。
猫儿把自己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道:“哥,你还不知道吧,哈桑是从关外来的,一个月前就和我们混在一起,说是要把我们带去草原上去呢,你要找阿勒吉要不我去把他叫过来?”
牧远风皱着眉头,一把拉住猫儿说道:“算了,我现在不想见他。”
牧远风现在心中对阿勒吉的都是猜忌,哈桑自己可从没听他提起来过,他为什么提前就到巷口?为什么在酒里给自己下药?为什么要割了葛天的舌头,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听的?那从他打算谋反开始有几句话是真话,现在他有很多问题什么都想不明白。
猫儿突然就像想到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给了牧远风。
——是刺死自己父亲的匕首!
牧远风见了将那东西夺了过来攥在手中,眼前全是闪过自己的父亲浑身是血的场面,这就是杀死他的凶器。
猫儿看着牧远风一脸的痛苦,说道:“哥,叔我们葬在你家院子里面了。”
牧远风怔愣的看着猫儿的嘴一张一合,他的父亲不能潦潦就这么埋了。
“你放心我们找了口上好的棺材。”猫儿补充道看牧远风脸色难看的厉害道:“你要不再躺躺吧,我看你还不舒服。”
牧远风紧紧攥着手中的凶器,还不想与他们一起走,要是现在走了自己的母亲怎么办,现场没有看见她的尸体,要是她还活着躲起来了怎么办,自己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我要回去。”牧远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猫儿距离近他听到牧远风这么说:“哥现在这种形势你要回哪去,北境城吗?经过这么一遭那些南诏人肯定是恨死咋们了。”
“我母亲还在哪里,我必须回去。”牧远风说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就要回去。
猫儿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这周边的很多人他都不熟悉,生怕被人偷听了去道:“哥,你决定回去我不会拦着你,可你现在这样回的去吗?回去了你怎么说,阿勒吉也绝对不会让你回去的。”
牧远风才不管旁人怎么想,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些马匹他熟的不能再熟了,他们将西北马场的马全部带走了,牧远风冷静下来说道:“猫儿,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就跟着阿勒吉去关外,我相信他带着你们一定能生活的很好,他有野心人仗义不会亏待你们的。”
虽然他还有些事想当着阿勒吉的面问清楚,眼下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