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两山相夹地域狭长且位于边关后方,从关外进攻先要绕过守军,粮草补给难跟进容貌也容易暴露,想要完全占据付出代价极大,毫无从来不是夷狄进犯的目标,怎么会……
阿勒吉忽然一把按住牧远风的手,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远风以后就跟我混吧。”
牧远风看那阿勒吉醉态中眼神炯炯,只是拂开那攥人生疼的手,轻描淡写的说道:“阿勒吉你醉了。”
“我没醉。”阿勒吉摇摇摆摆站了起来,情绪微微激动。
阿勒吉说的都是违逆之言,牧远风几次想要拉劝都被推拒,不想连累方月,于是对方月说道:“你亲自去备些醒酒的汤药。”
方月也灵巧点点头出去去了厨房,房间内留下他和阿勒吉两个人。
牧远风看人走了便对阿勒吉说:“你说罢,把一切不痛快都说出来。”
阿勒吉越发放肆:“我们活该活的凄惨,活该生而为奴,活该被人踩在脚下被人践踏,远风,没有人比你更明白,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牧远风皱紧了眉头,阿勒吉心中积怨已深,化解已经是不可能的,这里这辈子的解脱方式便是死。
阿勒吉喝下杯中酒,然后凑到牧远风耳边说道:“和我们反吧。”
牧远风瞪着眸子不可置信阿勒吉能说出这种话:“你同我说这些可知道我家中尚有牵挂的父母。”
一个“反”字,已是上下诛连的大罪。他本以为阿勒吉最多也是带着一众人逃出关外,这种事他二话不说帮忙就是了,现在告诉他要反!
“带着一起走,我来安排。”阿勒吉像是已经规划好给牧远风通知一般。
牧远风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一帮子马场官家奴隶,赤手空拳对抗装备精良的甲兵那就是送死,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送死。“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这种胡话你以后不要同我再说。”
说罢就要扶他回去,却被阿勒吉一把拉住手腕,眼神真诚没有了丝毫的醉意道:“我没开玩笑,也带上方月,你是有个好身份得过且过,在烂泥里面一辈子,做他人的走狗也没关系,那方月呢,及笄一过,你真想让她在这里伺候人一辈子?你良心痛不痛。”
这话戳的牧远风心中刺痛,方月是被他养父买掉的,在这糟践人的繁花鉴,过的是卖笑作陪的日子,因为年龄小腰身软做了舞姬,但这种日子能持续多久,她也不是一直长不大。
他也筹赎金,给繁花鉴吹曲填词,学堂学的再好考功名这辈子以他的身份不用想了,也只能这样学以致用了,但这钱也是杯水车薪,要他反,要是他一个也不用阿勒吉劝,他的父亲……
见牧远风犹豫,阿勒吉也没有逼他立马给个答案,叹了一口气道:“你好好想想吧。”
四周安静了下来,两人无声饮酒。
忽然门外一阵嘈杂,这僻静的屋子听着格外的醒目,两人也是警觉地探出门外,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从二楼透过栅栏往下望,外面已经是一片狼藉,酒樽杯盏瓜果全部被扬了一地,姑娘宾客全部退在四周,中间是繁花鉴的老鸨差人压着一个女子,那姑娘衣衫不整身形消瘦,在两个壮硕的仆从手中挣扎不已。
繁花鉴的老鸨捏着嗓子,指着挣扎的女子呵斥:“既然来了这繁花鉴,乖乖的就少受点苦,这里穿金戴银的比在军营中伺候人的强。”
女子瞪着杏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直接啐在了老鸨的脸上,“滚,收起你的假慈悲假善心。”
老鸨扬手就打在女子的脸上,或许是指甲有点长,在那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阿勒吉咬牙攥着拳头,牧远风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让他不要冲动。
老鸨掐着女子的下巴仔细的端详:“脸花了可以治,但是全部记在你的账上,现在的你可是还不起,你说怎么办。”
位于牧远风他们对面的一个男子,衣衫微乱的扶着栅栏看着像是刚从温柔乡睡醒,轻笑道:“哟,王妈妈这是在调*教新人呢。”
阿勒吉见说话的人脸上的怒气越盛:“这狗司马几天不见居然在这里享受。”
阿勒吉怒骂的是北境都护府的司马葛天,这葛天虽然是北境司马但只是个代理,北境不过军需他这个司马也就掌管马匹,这也成了葛天的狂气,仗着身份横行霸道,一言不合就会朝人轮马鞭,说起来牧远风还为自己的父亲挡过葛天的鞭子。
老鸨毕恭毕敬的赔笑:“没想到打扰葛大人的清净,这是今天刚买回来关外小蹄子,打伤了我们的人,又野又难驯。”
“哦?”葛天表示出浓厚的兴趣,眼神狡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野点好,不然食之无味化为俗物。”
“葛大人说的是,定是调教的妥妥贴贴。”
说这话,手上动作一挥,动了家法,手上指粗成捆的针沾了不知道什么,就扎在了女子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