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
她向宙斯举起剑。
宙斯似乎被惊愕了一瞬,接着便是更沉重、更压迫的神威:“戴安娜,你是要和……神王决斗吗?”
亚马逊人各自持盾持剑,站稳了作战队形,赫尔墨斯心下既慌乱又焦灼,他想逃走,但他一时想不出安全逃跑的方法,秦月琅拉着阿瑞斯,稍微退开了一点距离。
“你不想活别拉着我!”阿瑞斯怒目切齿,对她骂道。
只有戴安娜的剑很稳。
她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神王之位无比凶险,你并不是被命运终结了生命,而是一种暗处的势力在进攻神的世界。奥林匹斯孱弱日久,谁做神王,谁就要面对被终结的危险。”
“如果我需要战胜你来证明自己更有能力面对——”戴安娜一跃而起,“我会这么做!”
秦月琅双手交叠,再一个翻掌,源源不断的秩序之力灌向半空,无数镜面将这座广阔的神殿切割。
那时,刺眼的白光笼罩了戴安娜的身体,已经分辨不清是雷光还是天光,她化成一道影子,无所在、无所不在。
剑划破一道闪电,雷电权杖被打落在宝座之下,滚到信使赫尔墨斯的脚边。
光芒散去,乌云隐没。
戴安娜凌空而立,站在宙斯面前,她手中的剑,直指宙斯的心脏。
宙斯僵硬地站在宝座之前,定定地看着咫尺之前的剑锋,他再没有那些无用的英伟、虚伪的权威了。
他看向眼前被秩序之力保护的戴安娜,沉默许久,喃喃道:“我最小的女儿,亚马逊公主……神王——戴安娜。”
随着他这句话,天境的苍穹被点亮了!永恒昏沉的暮色褪去,破晓的晨光照耀神山,而后越来越盛,温暖的阳光倾洒而下,落到戴安娜身上,为她的肌肤和铠甲镀上一层金光。
她头上的盔冕突然亮起来,星纹闪烁,变成一道冕冠,落在她的黑发间。
冕冠高高拥簇起日月星辰和它们的光芒,因为天空从此属于她。
天境变化,说明神之间的规则已经认可了戴安娜的神王之位,而体内不断与天境呼应从而急剧增长的神力,也让戴安娜意识到自己已经成神。
她立刻召集了神山及其周边区域的众神,以宣告自己的神权,并派赫尔墨斯前往冥界,向哈迪斯表达自己不日拜访的愿望。
没有哪一个神明知道宙斯去向,他是死在了新神王的剑下,还是自然走向死亡的命运,或者逃离了天境?
秦月琅是少数知道答案的人。
她没有在众神会议上列席于新神王之侧,而是与赫尔墨斯一同进入冥界,在冥界之河阿刻戎的河畔,和即将离开的宙斯对话。
这不是替女儿告别父亲,也不是代新王施恩于旧王。
这只是一个迫切需要信息的佐臣,选择逼问一个失势者。
“因为你的沉睡,你无法确定自己的生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侵蚀,当你醒来的时候,情况已经非常严重,唯一能明确的是,这种侵蚀直接、无形,暂时没有其他神受之迫害。”
“我明白,旧神族衰落后,天境和地球之间本来就有阻隔,但连接彻底断裂,是那个威胁近日所做,像是一种围城而消耗敌人的策略。”
“你是指纳布的意思吗?祂应该会是天境的盟友,当然,我帮助戴安娜是在与祂合作之前……宙斯,即使是你也无法揣测一个秩序领主的想法吧?”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秦月琅移开了放在秩序之戒上的左手。
“你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够跨越宇宙的界限吗?……不是指在众多维度之间穿越,而是指突破整个宇宙。”
宙斯停住脚步,看向静立的异族祭司。
她的灵魂受秩序洗礼,同天境的主宰之力誓约,本来的面貌模糊不清,但他直觉地觉得她过分可怕。
她不是人,可也不是神。
“我听过一个说法,大宇宙之外伫立着灵魂墙,谁都不能越过,连在神明之上的那些存在,也无法自由来去,而宇宙之外的虚空,对这片宇宙的一切来说,都是不可触碰的。”
“无知后辈,我问你,虚空中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谁会想要成为虚无?”
他深深地看了秦月琅一眼,便沿着阿刻戎河,向远处的黑暗走去。
宙斯走后,秦月琅在冥河渡口等赫尔墨斯回来,把自己捎回去。
黑色的阿刻戎河波涛汹涌,里面沉浮着无数迷魂,白色的雾气笼罩河面,周围都是沉甸甸的黑暗,远方还有凄迷的哭声和哀嚎。
这里很冷,秦月琅又没有换上自己的天师袍,更觉得肌骨生寒。
她独自一人坐在简陋的船渡上,右手贴在脸上,边感觉着戒指中渡来的温暖,静静眺望远方。
“……你冷吗?”
沙哑含混的少年嗓音突然响在秦月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