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霏霏三人往东跑,三人都是冷静又善于思考的人,立刻就想到了东边的水井。
冷雨说:“那些烧焦的人是当初在金铃寺大火里丧生的人吧?”
冯霏霏点头:“你发现了什么?”
冷雨说:“我想到为什么江洄让在咱们往水井边跑,不仅仅是让咱们找个地方逃跑。我虽然跟他相处时间不多,他表面看上去是个好说话的人,也没脾气,但心里很有计较,通常会把好几件事放在一起安排。”
冯霏霏转过头去看。
她刚才逃跑时分了个心思往后看,她看见江洄原本是想和他们来汇合,可那些烧焦的人移动的速度过快,江洄跑得也不慢,如果只是他自己,当然能躲过那些烧焦的人,但他还带了个芹花。
此时他和芹花被抢过来的烧焦的人挡住,和他们彻底分开。
冷雨继续说:“他肯定不是让我们跳井,那么水对这些烧焦的人有没有用?”
蓝景逐:“多半是没有用,月猫和大胖着火的时候,我们想找水井里的水灭火,可是水井却消失了。不止是水井里的水,即便是我们背包里的水也都不见了。这是规则世界强制进行惩罚的一种方式,说明那个时候,水是有用的。”
冷雨摸了摸水井的边缘,确定它是真实存在的,她往水井里探头,幽深的井水中映出她的面容:“现在水井出现了,说明水对烧焦的人没用了,是么?”
蓝景逐沉思片刻,提出一个想法:“你想救你的伙伴吧,不如想想这些烧焦的人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攻击我们。”
冷雨思维很快:“它们似乎是在迷惑芹花和大胖,并不是用火烧。”
冯霏霏却说:“不一定,大胖和月猫被烧死之后,算不算烧焦的人?”
冷雨问她:“什么意思?”
冯霏霏说:“如果算,为什么这些烧焦的人不怕水?”
冷雨和蓝景逐一愣,就见她脱下了外套,扔进了井水里。
正殿。
江洄正要朝着三个人大喊,忽然觉得不对,一眨眼,又发觉那三个人变成了烧焦的人。
眼见又有烧焦的人过来抓他,他只得继续躲闪。
他带着芹花闪躲了两次,一转头忽然发现芹花不见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四下寻找。
可周围烧焦的人太多了,炭黑和模糊的夜色几乎连成了一片。一个烧焦的人从他身后朝他抓来,他敏锐地躲过,却没防备前面伸过来的烧焦的手。
滋啦一声,他胸前立刻被烫了一大片,鲜红的皮肉外翻,伤口边缘开始发黑。
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好像有很多人一起拍手,模模糊糊是一片绮丽的云朵。
芹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前面去了,她夹在一群烧焦的人中间,慌不择路。拖着一条受伤的腿,眼见就要被那些烧焦的人抓住。
江洄跑过去救她,她看见了江洄,朝江洄伸出手。
但这只手忽然被打开,紧接着,一团冰凉的水对准江洄兜头泼下。
江洄愣了一秒,随即立刻清醒过来,他看向拎着一件湿衣服的冯霏霏。刚才冯霏霏就是在衣服里兜了水泼向她。
在井边时,冷雨对冯霏霏的行为不解:“你是要用水去泼那些烧焦的人?我不太懂怪谈世界里这些......这些姑且可以称为‘怪物’的东西,是不是像游戏那样,能够被攻击。但我猜测,用水肯定杀不死它们的,可你又攻击了它们,它们不会找你麻烦吗?”
冯霏霏抬眼看了冷雨一眼:“谁说我要泼它们?如果你被迷惑了,陷入幻觉之中,我泼你一盆冷水,你会怎么样?”
冷雨眼睛一亮:“我多半就清醒了,你是想泼他们俩?”
冷雨转头看向几乎被烧焦的人团团围住的江洄和芹花,又困惑地问:“可是,为什么不用铃声......”
她说到一半止住了,她听到了那两个人身上不断有若隐若现的铃声传来。和昨天不同,此时是在寺庙里,只要有风吹来,四面八方都会响起清脆的铃声。烧焦的人太多了,根本无法聚集在某一处铃铛下,只能在三座大殿中间游荡。
现在,吸引它们的不止是铃声,还有中间那两个触犯了规则的活人。而那两个人似乎也被铃声扰得分不清方向,江洄甚至还被抓了一下。
或许她的方式可行,但太冒险了。
烧焦的人多得像密不透风得黑云。
蓝景逐拉了她的胳膊:“太危险了。”
冯霏霏把他的手挥开:“如果我不去,你会去救他吗?”
蓝景逐被她的眼神烫了一下,放开了她,下一刻就看见她淹没在了烧焦的人群中。
冯霏霏很聪明,她的身份是“静雪”,一个富家大小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来到深山露宿,身上的外套是防水的。
水井边没有打水的水桶,她就拿衣服兜着水,去救江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