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苍耳拒绝了白莅的邀请。
她可不管他愿不愿意,狡黠一笑:“过来吧你。”
“你干什么!”苍耳猝不及防被拉进去,有点生气。
白莅束起裙摆,跟随大众的节奏蹦起来:“很简单的,你先试试嘛。”
根据多天相处下来的感受,她总结出苍耳性格比较孤僻。刚开始的他像个透明人,从不主动说话,也不插话,只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自从她说他咬字发音不准,要教他说话后,他才稍微会多说几句。
白莅还记得那天在瀑布下,他用最冷漠的表情对她透露自己的身世,就连说话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凉薄。
“在我小时候,曾经我敬爱的叔伯联手设计杀害了我的父母,”他眼睛像蒙上一层厚厚的寒霜,“随着我的声音越来越好听,呵,他们竟威胁我最好的朋友,要他把我杀了。”
“他们最后也没得逞,不是吗?”
苍耳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忽略了白莅的存在。
“他告诉了我所有真相,他用自己的命为我争取了逃走机会,自那开始我便开始亡命天涯,这嗓子也是我自己毒的,可他们依旧不肯放过我。”
说到这他竟笑了,可惜里面没有开心只有悲凉。
除了父母在世时那短短几年是快乐的,其余时间他都在逃命,担惊受怕。白莅突然就理解他为什么总是藏在暗处隐藏实力,为什么他性格那样孤傲。
难得今日有一场快乐的舞会,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大家都沉溺在欢乐中,相互间都不会太注意。当然要把他拉进来感受快乐。
这不,他虽看起来生气,但还是跟着大家的节奏跳起来了。
苍耳腿脚一使劲,蹦得老高。在一众惊叹中,他的紧绷的五官放松下来,嘴角也终于挂上了笑容。
白莅见状心中甚是欢快,她故意加把劲,越跳越远,渐渐跳脱了人群。朝独自杵在一边闷闷不乐的白子衿跳去。
这家伙该不会又吃醋了吧?
白子衿看到她靠近,突然伸出右手,轻柔地搭在空气上。
这是她平日里开玩笑的惯用手法,竟让他学到精粹。
白莅学着平时教白子衿那样,握住他的手指,亲吻他的指尖,带着满目繁星对他说:“帅锅儿,能赏脸与我跳个舞么?”
“当然。”白子衿在她手上捏了捏,反包她的手,将她拉近。
没想到他答应得这样爽快,她只好硬着头皮与他来了段你踩我躲斗牛般的过招式舞步。
没有那些条条框框,随心而舞,越是这样越能抒发出内心最真实最愉悦的感受。
她感到有些累,直接紧紧拉住白子衿双手蓄力旋转,小时候她最爱这样玩了。
这一刻天旋地转,唯有眼前的他与牢牢相握的双手。在离心力中互相依靠的感觉,在脑海里再印下深刻记忆。这身外人和事仿佛都与他们无关。
夕阳西下,一场狂欢在黑暗降临时得以终止。
花妖花灵们踏着欢声笑语陆续回到他们的本体,将花瓣聚合。
快乐无忧的生命们入睡极快,没过一阵子整片花园褪去嘈杂,只剩下细碎的虫鸣在角落里自弹自唱。
他们竟然睡那么早?
这突如其来的宵禁让白莅三人面面相觑。
苍耳意犹未尽,笑意还在脸上:“他们怎么一声不响就全跑了?”
“许是他们这里不成文的规矩,我们说话尽量小声点,别扰了他们休息。”
“嗯。”
她依稀记得那天在东玄藏书阁找修炼方法时,一卷竹简上有记载各物种修炼的最佳时间点,他们按时睡觉应该也算在修炼。
白莅压低声量道:“我们在这歇一晚上,明早再出发。”
看到见二人点头赞成,白莅身形一斜,靠在白子衿身上安心闭上眼。
白子衿轻轻将她抱到身前坐下,让她靠着他坚实的胸膛。
苍耳对他们亲密举动早已见怪不怪,但这依旧不妨碍他愤愤不平地咂嘴。他想着内心深处那人,转身找了块地,躺下便呼呼大睡过去。
各种花朵溢出的香甜将整个花园填满,把梦渲染成蜜糖颜色。
白莅在梦里,梦见自己带着白子衿回到现代。一进家门就与妈妈抱作一团。妈妈看到她身后的白子衿,观察一阵子后,还连连夸她有眼光替她找了个好女婿,乐得她咯咯乱笑。
梦外的白子衿突然听到莫名其妙的笑声,一个激灵坐直,低头发现是怀里的白莅在笑,他才松懈下来。
这小疯子到底吃到了什么好东西?竟笑成这样。
他看到她笑变形的五官,特别滑稽,忍不住小腹一番猛抽。终是不忍心惊了她的美梦,他只好把脸别开不看她,圈着她腰身的手收更紧了。
这一夜,星光寥寥,云海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