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
杨乙葭想了想说:“带着吧。”
杨乙葭很快收拾好行李,她的东西不算多,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周在溪先把行李箱放到车上,再上去扶她下楼,老板娘已经办理好退房手续,杨乙葭把钥匙交给她就好了。
这期间老板娘撑着下巴看电脑,全然不搭理她,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杨乙葭也不在意,她拄着拐杖出门,周在溪已经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等她。
他扶她坐上车,贴心提醒道:“小心头。”
杨乙葭很快想起从警察局回来时她上车不小心磕到的头,此刻还有些隐隐作痛。她咽了咽喉咙,轻声说:“谢谢。”
车子缓慢行驶出窄巷,离开那个封闭又杂乱的环境,像是自由的野马奔驰在宽阔的林荫道上。窗外风景宜人,杨乙葭心情好了许多。
“我们先去吃个饭,然后去医院。”周在溪看向她说,“你今天的针还没打。”
要不是他提醒,杨乙葭都忘记了。
她点点头:”好。”
吃饭的地方周在溪订,杨乙葭抢着请客,她说他帮了她太多了,这饭必须她请。周在溪拗不过她,便依了她。
这顿饭杨乙葭一样吃得不多。
周在溪见状很是担心的问她是不是不合胃口。
杨乙葭说:“不是,我吃的本来就不多。”
“减肥吗?”他问。
杨乙葭:“要是是因为减肥那就好了。”
周在溪疑惑的‘嗯’了声。
杨乙葭笑了笑:“没什么,我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没什么胃口。”
这话倒不是骗人,她确实很累,一整晚没睡,天亮时才敢眯一会儿。在医院挂水时,她实在没撑住睡着了。所以每挂完一瓶水,都是周在溪叫护士过来换。她靠着墙睡不舒服,最后就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周在溪害怕弄醒她,就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杨乙葭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自己的头枕着他的肩膀,都懵了。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子,“我……”她惊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说起话来声音也有些哑,于是轻轻咳嗽了下,不好意思的说,“我睡了多久。”
周在溪侧头看着她笑:“很久。”
“我一直靠着你睡吗?”她说。
他顿了下,然后轻轻地点头:“是的。”
杨乙葭的脸很快就红了,两边脸颊粉粉嫩嫩的,此刻她的眼神还有些迷离,大眼睛眨呀眨的,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针已经拔掉了,便说:“都打完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睡得那么香,怎么能叫醒你。”他一本正经的说,“扰人美梦可是要遭天谴的,这事我做不得,做不得。”
杨乙葭被他的胡编乱造给逗笑:“瞎说什么啊。”
周在溪侧头看她:“你不信?”
他的模样实在认真又严肃,杨乙葭十分配合的说:“信。你说的我都信。”
离开医院时天有些昏暗,月亮早早就冒出头来。杨乙葭坐在车里打着哈欠,一副睡不够的样子。
刚出了医院他们就遇上了红灯,周在溪趁机问她:“要住酒店还是去我那儿,你考虑好了吗?”
这个问法真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杨乙葭从后视镜看着后面一排的车子,笑着转头看向他:“好了。”
周在溪等待她的回答。
“去你那。”她说。
这个回答也很暧昧。
但它也是个让人高兴的答案。周在溪甚至高兴到忘记红灯的秒数已经结束,要不是后边的车子按响喇叭,他还一直在傻笑。
杨乙葭被他这样笑,也莫名觉得不好意思,她捂着嘴巴扭头看向窗外,最后实在憋不住就转头看向他:“你笑什么啊。”
周在溪说:“没。”
说完,他又笑了,肩膀都忍不住颤抖。
杨乙葭有些恼:“你还笑!”
周在溪摇摇头:“我不笑了。不笑。”
这个人真是的。
杨乙葭故作一本正经地盯着前面,一阵又一阵的鸣笛声入耳,她的余光无意间瞥到了周在溪的耳朵,很红很红。她的心脏重重跳了下,脸有些发热,她连忙按下车窗,看着外边呼了口气。
不管是去吃饭,还是在医院打吊瓶,周在溪从今天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离开过她。他帮忙跑上跑下,贴心的处理好一切,这些都让杨乙葭感动不已。
这样高大、温柔周到的人,真是很难让人不心动啊。
浮光掠影,树影摇曳,岁月是如此漫长。
可惜,她没多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