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边拿,冷漠的脸上还带着点寒意。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
孟煜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的时候多了几分玩味:“等等。”
云迟再次转身,站在门口还有几分疑惑:“殿下,是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书案之后的男子站起身,身上的大氅顺势而落,露出里面红色的衣衫,白色的交领和腰带并不能去除更甚的邪魅,反倒增添了几分禁制。
他没束发,如墨的发丝顺着动作一半垂落在身后,一半落在前面,刚刚好挡在胸膛前。
窗户被打开,雨淅沥萧萧,没有停下的趋势。
与海浪一起在这海上驰骋,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两重压迫更让人恐惧。
“之前跟当地说的是多久到?我记得应该是半个月,算算时间应该还有两日。现在离刚刚离开的岸口有多远?”
他转身看向云迟,沉吟半刻问道。
身后就是无边无际的深海,暗沉的厉害,看不清这下面到底是什么,也不敢去想象下面到底是什么。
云迟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应该开了有一个时辰左右了。”
孟煜点点头,心中不知在算计些什么,明明就站在那里,却叫人看不出,也看不穿。
“现在放一艘结实的小船下去,你带几个人跟我一起走,等我们走了,再叫王胜把船开回去,三个时辰后再次出发。”
如果他们先到,刚好有一日的时间可以摸清楚扬州的情况,他记得当时是有人将这件事汇报出去的,这个人是当地的官员无疑,但到底是谁还需要摸清楚。
光看他们知而不报的行为,如果他以誉王的身份问,恐怕是问不出个真假的,但如果是以孟煜的身份那便好办多了。
自古以来江南等地都是商贸往来的重要之所,这个人为民,倘若他能找到并扶持他为扬州使.....
他算的太过精妙,甚至算好了未来。水患持续这般久,如果真的只是任劳任怨,实在是得不偿失。
他安排下去,对面的云迟却是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这雨势这般大,更遑论如此凶险的海,主子也要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脱口而出便想说不行,请主子再三思,但接触到孟煜眼神还是什么都没说,绝对服从是一个下属该做的事。
他不可以说不,但有一个人也许那个劝劝主子。
想到甲板上那道明明肥硕却偏偏觉得自己此刻是潇洒孤独美男子的王胜,不经有些恶寒,但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是。”云迟回答。
一声回答之后孟煜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转而继续看向窗外,那海太深太深,似要吞噬整个大陆,不留一丝余地。
一身红衣摇曳,与远在时阳的楼萧宁相互映衬。
相似的红衣不同的人。
男子高大伟岸却还带着一丝病气,满身的桀骜如同未曾被驯服的马,让人不敢靠近;女子瘦弱却并不娇柔,明明是红衣却带着决绝和清冷,他们太过相似,注定要背道而驰。
扬州城
紫衣女子脚步不停,头上帷帽垂落的黑布模糊,叫人看不清内里是怎样的容颜,随风时而向左飘事而向右飘,若隐若现之下更加神秘。
周围一片哀嚎,到处都是破烂衣衫的百姓和破败的建筑,雨水哗啦啦往下倒灌,从来不会顾及这些可怜的人们。
紫色衣衫上没有过多的装饰,鸢尾花结伴而行,错落在背后,发被束起,走动间拂过这大片的鸢尾花。
不算太贵重的料子,但在这人人衣不蔽体的雨天,又是这样惹眼的颜色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叶重歌脚下动作不停,腰间的断刃却也未曾拔出。
她不过是来扬州城出个任务,赶上这倒霉催的水患便是算了,还遇到了杨司远这么个执拗不堪的犟种非得报恩,偏偏今天又下雨,真是倒霉透了。
她在心中暗骂着,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上也带着点燥意,一双美眸盈满了怒火,恨不得直接一个转身宰了身后跟着的人。
雨水落在身上,很快将这浅紫色的衣衫洇湿,留下大片深色,偏偏女子并没有什么遮雨的动作反而越走越快,靴子踩在地上,溅起的水花都落在了衣袂之上,冷意自下而上,逐渐钻入衣领。
叶重歌走得越快,身后的人也跟着越走越快。
杨司远看着前面那道身影倒还觉得有些好笑。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这姑娘至于躲他躲得那么快嘛。
时间倒溯回两月前,彼时的叶重歌才刚刚接到个能买下半个相思阁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