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她还是没说话。
正当兰落声觉得没有再谈之地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她才慢悠悠开口:“我也不是一个喜欢将别人秘密说出去的人,按照年纪来算,先生应该是兰家第三子吧?这息宁与炵楼之间的争斗我不关心,我要的只是不插手,不阻挡,四国之间本该如此,不是吗?”
到底是谁坏了这个边界,你该找的是对方,而不是他们。
跟息宁有仇,就该去找孟萧程报仇;跟洛湘有仇,就该去找宁天杰报仇,不管哪一种,都不应该牵连到似兰,不应该牵连到子孙和子民。
眉宇间形成一个淡淡的川字,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为何各国的国姓,都是对方皇族的皇姓,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关联,如果是,为何息宁的皇姓格格不入?
还没来得及想太多便再次跑偏,心头压抑住疑惑,这不是她该在意的事情,她要做的只有两件事,孟煜的皇位和似兰的仇。
不要去参与与你自身无关的事情,除了平添烦恼,再没有了别的用处,更有可能将自己陷入不可挽回的地步。
这个道理如果每个人都知道,那么这个世界上将会减少很多的悲剧,只可惜,太多人总以为自己是例外。
兰落声听完,哑口无言。
他将对方身份布扯下,对方也将自己的身份猜了个大致,现如今是扯平了。
再次看向那盘棋局,细细品味其中的意思,到最后不得不再次在心中感慨,随之而来的便是慎重过后的决定。
兰落声斟酌着话语,看向她:“你的局会维持现状的。”
这意思就是答应了。
楼萧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点点头,不再磨蹭,反而起身离开。
“那便祝我们,各自得偿所愿。”
最后一句话落在他的耳旁,女子擦身而过不带一丝迟疑,是个很果断的人。
浓雾在山野中来去自如,哪怕是冬日也阻挡不了动作。
桂枝醒来的时候,是被冷水泼醒的。冬日里一杯冷水都觉得颤人,更何况是一整桶的冰水,连发丝都跟着打颤。
衣衫本就厚重,此刻沾了水更是沉甸甸的,难受的紧。
面前的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凳子绑住了她,地上都是些杂稻,最上方有一格小小的窗户,或许都不能称之为窗户,巴掌大小顶多算个洞。
门敞开着,但一个男子挡在前面看不清外面,连光线都很微弱。
桂枝不傻,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绑架了。
一张清秀的脸上写满惊恐,忍不住发抖。
她不知道这群人要做什么,苍兰寺可以将白时掉包,自然也可以让她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被抓走,那主子,主子是不是也.....
想到这里,整个人身上又平添了一阵绝望。
她的命不打紧若是有人要那便要了,可主子不一样,喉间有些哽咽,但嘴被堵住发不出声响。
女子满身狼狈,裙子还在往下滴水,打湿了一大片地,但面前的人却丝毫不在意,没有别的念头也不在意。
必苶站立在那里,满脸不屑。
他认得她,是那个女子的婢女。
当初便是他们闯入了后山惊扰了义父,这一次宝物的失踪定然也与他们有关系,多半就是他们拿走的。
想到这里,心中更加来气,埋藏在黑暗之下狠狠瞪了桂枝一眼。
“你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莫不是不怀好意想来偷东西,又或者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必苶咬牙切齿的说着,活像是个要吃人的狼。
仿佛下一秒只要她说的话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就会再泼上一盆冰水,还带着冰碴子,誓要将人折磨着把话说到他满意才肯放手。
桂枝猛地抬头,身上那股颓败的气息都少了不少,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这人话里的意思是,只抓到了她一个,也就是说主子没事?
还好,还好主子没事。她松了口气,不自觉放松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笑,但这笑看在必苶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果然不安好心,还敢嘲讽自己。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嘴硬到几时。
“必净,再送桶水进来。”顿了顿,他嘴角牵起一抹残忍的笑,“加上湖中的冰碴子,用大桶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