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物色联络人。陆万金跟踪我们来到西蜀这件事,我心底一直存疑。他又做出这样的事,韩风肯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阿鸢沉沉低下头:“我自己也太轻敌了,没想到能着了陆万金的道。”
桑槿正要安慰她,门却在此时被推开。众人目光齐齐望向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怔了怔,忽而红了双眼。
“你醒了?”
*
曾经的桑州于祁漠炎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几乎不怎么被别人提起的名字,天南地北,相距遥远,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抛下朝中琐事,不远千里来到这里。
和想象中的一样,这里纵然山清水秀,风光旖旎,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个穷乡僻壤。阿鸢怎么可以生活在这种遐方绝域穷山恶水?
好在,他现在终于可以找到她了!
距离桑榆镇越发近了,祁漠炎却莫名有些紧张。他一路都在紧赶慢赶,却在离桑榆镇咫尺之遥的地方停下,寻个驿站休整了一夜。
属下陈元不解地问他:“大人,这都已经快到桑榆镇了,咱们为何不一鼓作气直接赶过去呢?”
祁漠炎似是想到什么甜美的画面,唇角漾开一抹暖暖的笑意,“去见她,哪能风尘仆仆不修边幅?即便是为了赶路惹了满身的尘埃,也要一身干净清爽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见陈元似懂非懂,祁漠炎又笑着问他:“陈元你应该还没娶妻吧?”
陈元点了点头,应了声:“还没。”
“难怪!”祁漠炎笑意不减:“这种感觉你是不会懂的。”
说话间,他目视着前方,但那双深黑的瞳孔却空洞无光。昔日与阿鸢的种种回忆开始在他的眼前来回滚动。
那一刻,于他而言,甜蜜似乎触手可及。
“行了,陈元。趁着今晚在这里休整的工夫,让大伙儿也都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养足精神。明日我们快马加鞭抵达桑榆镇,我要风风光光地接回昭凌公主!”
陈元应声退下。
因为是临时歇脚,驿站的房间没有来得及特别打扫和布置,所以祁漠炎所下榻的已经是这间驿站最好的房间,却依旧显得狭小简陋。
尽管如此,一想到明日天明就可以见到阔别半年之久的阿鸢,祁漠炎总是心情尤其愉悦,即便是入睡也收不住脸上的笑容,便也顾不上那么多。
翌日,天还未明。
祁漠炎简单地吃了些驿站准备的早餐,下楼时陈元已经早早地整好了队,在驿站楼下等候。
随着他坐上车辇,一行人便启程踏上了去桑榆镇的路。
人逢喜事精神爽,祁漠炎坐在车上,双手闲不住地来回搓动,心里不停演练着再次见到阿鸢时的开场白,以及带阿鸢回西蜀王宫后,他定要为她准备她最爱吃的鸡肉圆子汤,给她置办好多她喜欢的服饰。
还不够,他一定要好好地为她举办个接风宴,让满朝文武都来为她接风洗尘,恭迎她回朝。
他越想越激动,一激动起来就觉得车行的速度实在是慢得让他难受。于是,他掀开车帷,大喊了一声陈元。
陈元坐在马背上,听到呼唤便勒转马头,走到车撵旁问到:“大人,何事?”
祁漠炎蹙了蹙眉道:“你下来,把马给我!”
“啊?”陈元惊讶地望着他,不解道:“大人,您要骑马?可是,这太危险了!”
“危险?”祁漠炎严肃道:“骑个马有什么危险的?少啰嗦,让你下来你就下来!”
陈元无奈,只得听令从马背上翻下来,车撵也逐渐停下。
祁漠炎下车走到马背前,让陈元坐到车辇里,自己则翻上了马背。鞭子一抽,那马发出一声嘶鸣后,便抬起前蹄急速往前方狂奔而去。
后面的车队见状,赶忙加速跟了上去。
可祁漠炎的速度太快,饶是他们已经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跟他相隔较远距离。
陈元坐在车板上,焦心地看着这一幕,除了催促车夫加快速度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
突然间,正在疾驰的马匹脚上被不明之物绊了一下,结结实实地往前面的泥沙路面跌去,马背上的祁漠炎毫无防备,被甩向了前方。
“不好!”陈元见状,当即起身脚踏马背朝前方一跃而起,直往祁漠炎跌落的方向狂奔。
祁漠炎被狠狠甩到了地面上,连续翻滚了十几圈,才在路边一棵枯木的阻挡之下停了下来。
辛辛苦苦收拾的行头,此刻全然被毁,更糟糕的是自己的脸上被擦出了几道明显的伤痕。
陈元还没跑到他跟前,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前方驰来,他们这才确定,这是中了埋伏。
可是,丞相的行程从来没有告知任何人,除了桑子渊之外,满朝文武几乎没有一人知晓祁漠炎此次的桑州之行。
眼下又正好在桑州境内,若是他有意徇私报复,这一切也太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