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锐利的目光毫不畏惧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枪尖,心里计划着一会儿先左后右还是先右后左。
萧凛从他手上爬起来,紧张地询问他有没有事。傅珹歌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抬手揉了揉刚刚被他压着的地方,即便是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依旧是麻木的。
“将军,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管我,找到机会赶紧走!这里毕竟是胡络布的地盘,他这人阴险狡诈,惯会使阴招。等你回去,和十松一起招揽人马,再回来替我报仇!”
傅珹歌依旧眉目含笑,没有多说一个字。刚被夸赞“阴险狡诈”的胡络布已经遣人拿了麻绳上前,准备将两人捆起来。傅珹歌也正在寻找时机出手。
“都给我住手!”
谁也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一队人马从门外哗啦啦冲了进来,手里握着火把,举着刀剑,不多时便将丞相府内院团团包围起来。
听到这声音,傅珹歌不由得心神一震,刚刚握紧的拳头霎时间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松开,眼神也诧异地望向了门口。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也都向门口投去,只见一群宫廷带刀侍卫模样的人齐齐走进来,分成两排,将中间护出一个通道。
一个衣着玄青色王袍之人慢慢走近,睥睨众人,目光威严无比。
他根本不在乎丞相府今晚究竟有多热闹,却向着还坐在地上的傅珹歌急急走去,蹲在他跟前,声音似大非小地质问道:“你终于肯回来了么?”
傅珹歌怔怔地看着他,沉默良久才双眼含着清泪,唇角带着无尽难以言说的苦闷的笑意道:“为了逼我出现,你们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逼你?!”萧北南的语气瞬间充满了怒气,蹭的从地上站起身来,气急败坏地指着他道:“当初是谁一声不吭销声匿迹?是谁在两国交战的关键时刻自己走还带走了我们几员猛将?是谁打伤了我派去寻你之人?不都是你吗?傅珹歌?!!你现在站在我面前,说我逼你?”
见傅珹歌只是看他却没有回应,他又冷静地呼了一口气,重新蹲到他面前,小声问:“阿珹,你自己也是军中将领,临阵脱逃是何等罪名,你自己不清楚吗?”
“所以呢?”傅珹歌扭过头对上他的眼神,问:“你是要杀了我吗?”
萧北南默了一默,笑着道:“杀你是很容易的事,可我现在不想杀你!我就想知道,从小我把你当兄弟,我容你学武,赐你官爵,给了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背离我?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傅珹歌苦笑,原因他自己不是早就心知肚明吗?
一向主战的萧北南,从来都只听从胡络布的蛊惑和怂恿,不管不顾战乱带给南齐的损伤和人民的灾难。
他那么多次试图劝服他,停止攻伐,休养生息。即便是自己想要与西蜀缔结姻缘,也断不可用这种竭泽而渔的方式。
可是,他不听啊,他从来不听这个所谓“兄弟”的仗义执言,却反倒在心底对他有了隔阂。
如此君王,自己何必还要效忠?如此“兄弟”,甚至不如陌路人。
而如今,早已习惯平淡生活的他,更加不屑于那些虚名,什么名利功勋,什么荣华富贵,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王上,你杀了我吧!就当,报答你这些年的恩情!”
萧北南听罢,脸色顿时垮得很难看。他从来不想杀他,他却宁肯死,也不肯给自己服个软。
“你就这么想死?我偏不杀你!我要让你亲眼看到我实现我心中的夙愿,让你口服心服,让你认识到你自己的选择有多么愚蠢!”
萧北南说完,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气的发红。
胡络布听了他的话,却赶忙上前,拱手道:“王上,切不可放他走啊!如今南齐和西蜀战事未歇,傅将军若继续回到西蜀,必将后患无穷啊!”
萧北南回头瞥了一眼胡络布:“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就是要明着放他回去,我就是要跟他赌一把,看他会不会背叛我!”
这话,把胡络布都惊得掉下巴。也难怪萧北南人称“魔皇”,他的行事作风,还真的是有些疯魔。
“可万一,万一他真的被西蜀笼络,那咱们……”
“胡爱卿,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萧北南笑着道:“傅将军即便是不顾及自己,他还能不顾及他自己的家人?”
此话一出,傅珹歌只觉得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后背发凉。
以前在朝之时,他不顾父亲苦口婆心的劝阻,执意与萧北南为伍。他忤逆傅颍权,使得两父子之间早就形同陌路,数十年不曾见面。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即便如此,他全家的性命,还是有一天被当做了萧北南威胁他的筹码。
此时,纵然有万千悔恨都无济于事。
萧北南负手于身后,命令胡络布:“放了他们!”
胡络布踌躇着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