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
那掌柜下意识地往大堂里的人群和楼上各自瞄了两眼,疑惑地皱眉问:“不知大人要找何人?”
那人将自己手里的剑放在柜台上,沉默半晌后,继续道:“这把剑你可曾见过?”
掌柜闻言,便开始仔细端详起这把剑来,一边看一边调动脑海里的记忆,不多时,便只听得他“嘶”地一声,“见过!这把剑的主人,就住在三楼天字一号房。”
得到肯定答案后,那人嘴角勾勒起一丝弧线,笑意匪浅地再次将剑收入自己手中,不慌不忙道:“那就麻烦王掌柜给我引个路,我不小心拾得别人的物什,总要归还的。”
掌柜“啧”了一声:“丞相大人说什么麻不麻烦的,您身为朝堂高官,还身体力行路不拾遗,真是我们北韩百姓莫大的福气。那位客官就在三楼,我这就引您上去。”
言罢,掌柜自走在前方,而那被他唤作丞相之人,便一丈远处紧跟着他。两人一前一后,刚刚步上二楼,却正好和从楼梯上下来的陆十松正面相遇。
掌柜的看到陆十松后,连忙停下脚步,指着他转身告诉身后的丞相面前之人便是他今日要寻的那位公子,接着便识趣地让到一旁,两人的视线没了中间的阻隔,正好能四目相对,看得清彼此全貌。
陆十松诧异问:“您找我?”见那人笑着点头,他又继续问:“可我不记得我认识您啊?你是否找错人了?”
那人沉默片刻,将背在身后的手摊到陆十松面前,这才笑盈盈问他:“公子可认得这把剑?”
陆十松见之,目光呆滞了几秒,内心却极力让自己克制住惊讶,努力表现出一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表情,沉默着摇了摇头。
那人面容浮现出一抹淡笑:他捡到削风剑之时,陆十松正好拿这剑威胁医馆的大夫,这一幕,他是亲眼所见的。而现在,他竟然否认!
是嘛,他能孤身前往北韩,想必是不想让自己的身份在此泄露的。他也不诧异。
“公子不必担忧,我乃北韩左相韩风。今日您携夫人前往医馆就医,约莫是当时喜不自胜,故而将这把削风剑遗落在了医馆里,正好被我捡到。”
陆十松闪烁着目光,却始终一言不发,悄然间开始下意识上下打量观察起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物。
韩风将剑轻轻拔出一段儿,那剑刃之光瞬间闪烁着无限光耀,让他目光为之一晃,接着又“哐”一声将剑送回了鞘中,啧啧叹道:“削风,果然是把好剑!可若我没猜错的话,这把剑,曾经被先皇赠予了当年的先锋将军傅之桓。如今,为何会在你手里?”
他问着话,语气开始缓缓加了些硬度,变得有些质问的意味。陆十松依旧只是看着他,没有答话。良久之后,才闪烁其词地说:“我不认识这把剑。”
韩风笑了笑:“年轻人,做人当以诚信为本,在我韩风面前耍滑头,你还稍微嫩了些。哎,我都跟你说了不用担忧不用紧张,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和傅家到底是什么关系?毕竟,我与傅颍权曾经也是情同手足,无话不谈的好友。他不在北韩的这些年,我着实有些思念罢了。”
“你说的这些,如何让我相信?”陆十松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好糊弄。
韩风将削风剑送回陆十松手里,好心地嘱咐他下次定要收好这把剑,毕竟这在北韩,是属于尚方宝剑。若是被有心之人拾去,后果自然是他所承担不起的。
陆十松没有承认和傅家的关系,韩风也没有再多问。他当自己果真就是单纯过来还剑的一般,负手于身后便步伐缓慢离开。
“年轻人,若是有用得着我韩某的地方,只管到城东丞相府寻我,就以你手里的削风剑为信物便可。”
声音渐行渐远,他的背影也逐渐消失在楼梯尽头,消失在这客栈的大门口。
陆十松呆呆地低头看着这把失而复得的削风剑,伸手狠狠拍了自己的脑门。这剑这么重要,他怎能将它遗忘在了医馆?
良久后,他抬起头,楼上楼下人来人往,依旧络绎不绝。那个叫韩风的人,除了告诉了他一个地之外,没有留下其他。
客栈楼下,一切平静如常。掌柜依旧在柜台一边算账一边抬头指挥着小二给楼上掺茶,给楼下送菜。客人一波接着一波,每人脸上神色各异,却都轻松自在。
他没有留下暗哨监视他们!
想到这里,陆十松手握着削风剑缓缓走下楼梯,到那柜台前依旧递给了掌柜一锭银子,预定了今晚需要的十全大补汤。
掌柜收了银子,便笑容满面,立马安排了下去,然后接着埋头算账记账。许久之后,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抬起头一看,陆十松还站在远处愣愣地看着他,没有离开。
“客官还要何事?”
陆十松低头浅思片刻,这才抬起头来往掌柜面前凑了凑,手趴在柜台上,小声问掌柜:“掌柜的,请问一下,刚刚你带上来找我的那个人,究竟是何人?”
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