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珹!”
她的声音在整个山谷回响,可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回应。
于是,她踏进洞府之中,在黑暗里到处寻找傅珹歌的身影。如今阿鸢生死存亡,除了他,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求谁,才能将她从县衙的斩刀下救出。
洞府里空空如也,洞外也不见人影。桑槿急的大哭:“阿珹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
她找遍了附近可能的地方,找遍了清沅江畔,没有人,哪里都没有人。
最后,她无力地瘫坐在江边,迎着江风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阿鸢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阿珹,你到底在哪里?!”
桑槿坐在地上哭了半天,想了半天,阿珹现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可阿鸢在牢房里可一刻都不会好过。她要想办法,她得找人去救她啊!
这时,她突然想到曾经桑梓给她提过的那个桑州知府的表哥,如果这个时候去求她,让她出面帮忙找他,是不是就可以替阿鸢平反了?
思及此,她连忙擦干泪花,起身去傅珹歌的洞府中,用他留在洞里的剑在洞壁上给他刻下“阿羽被县衙抓走了”几个大字后,便匆匆离开。
幸亏自己平日里勤学上进,跟着阿鸢学习了不少字。没想到,这么快派上了用场。以后,等阿鸢平安归来以后,她一定要多跟她学习,能学什么学什么,学到手都是自己的,以后终归有能用的一天。
而现在,她则一刻不敢耽误,直往桑梓家而去。
桑梓家处在镇子东头,是有名的富裕人家。桑槿虽然不曾去过,但绕过集市往东穿过两条巷子,就能看到桑梓家的大门。
可是,当她好不容易敲开门见到了管家,却得知桑梓昨天夜里就连夜出远门了,归期未知。
桑槿快要绝望了!傅珹歌也好,桑梓也罢,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最有希望的两个人,都不见了踪影?
阿鸢,她还能撑得住么?
桑槿没有办法,她只能冲到县衙,不顾阻拦直言要见桑雪纯。而此时的桑雪纯,正在房间里密会她的情郎。
一听桑槿求见,她斐然不悦,在床帏中挣脱开情郎的手,探出头对门外的衙役喊道:“白养你们了不成?有人闯县衙,直接拉去关起来便是!不知道我身体不适?再来打扰,连同你们一块儿关!”
门口衙役一听,赶忙起身,按照桑雪纯的吩咐,在桑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她双手擒住,扭送到了牢房中。
牢门一关,桑槿又急又气,一边踹着牢房的铁栅栏,一边痛斥着桑雪纯。
“狐狸精!狼心狗肺!仗势欺人!有权有势就能不顾王法,随意冤枉好人?就能随意乱扣脏帽,让清白人蒙冤?你们这群贪赃枉法,人面兽心的狗官!!!”
桑槿骂了好一会儿,骂的狱卒都有些听不下去了,隔着铁栅栏呵斥了她一句,“闭上你的嘴!否则,让你跟隔壁犯人一样,大刑伺候!”
隔壁犯人?
桑槿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妙的感觉升起。她缓缓转过头,朝着狱卒说的隔壁方向望过去。
只见枯草撒满地,光线尤不明的牢房中,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那人奄奄一息,浑身哆嗦着,已经没有可以撑起身子来的力气。
桑槿一步步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趴在栅栏边凝眉看了良久,最后,她看到前些时日,因自己调皮给阿鸢偷偷画在手腕处的那只小鸟。
她是……她是……
桑槿泪眼瞬间模糊,她颤抖着双唇,手用力伸到隔壁牢房中想要去抓住阿鸢,可是,哪怕近在眼前,她依旧触及不到她。
看着她被折磨得连她都已经不认得了,桑槿的心如同被刀凌迟一般,那种痛连绵不绝,让她几近窒息。
最后,她强忍了几次心底涌出的酸楚,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阿羽……”
千凌鸢迷糊当中听到了桑槿的呼唤,但她睁不开眼睛,也挪不动身子。她只能用力抽动自己的指尖,让自己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地方回应着桑槿,希望她不要太担心太难过。
看着昨日才好好对着自己微笑的阿鸢,已经成为了眼前这副模样,桑槿再也忍不住。
她转身奔到那狱卒跟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边哭边祈求道:“狱卒大哥,我求你,把我和阿羽关在一起!求你!”
此时,她唯一想求,也是唯一能求的,也不过如此!
狱卒望之恻隐心动,眉头皱了皱,便走过去和牢头商量。不多时,她如愿地被关到了阿鸢那边。
桑槿奔过去,抱起已经奄奄一息的阿鸢,哭得说不出话来。她紧紧握着阿鸢冰凉的手,嘶哑着声音说道:“阿羽,撑住!你一定要撑住!”
画了押,认了罪,阿鸢杀害县令等四人的罪名算是板上钉了钉。桑雪纯害怕夜长梦多也不想多等,直接将“秋后问斩”改为了“择日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