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仪清看向跪着的宋夫人,“若管家所言属实,那么从厨房拿走这茶水的你做了什么便不必我多言了吧。”
管家继续直言:“定是你这妖妇做了什么让老爷受了刺激,你这妖妇!妖妇!早知我早就该毒死你......”
“肃静!”
康县令惊堂木一拍,管家立刻被捕快拦下,却还是紧紧盯着宋夫人,胸膛因着怒火来回不停地起伏着。
宋夫人抬头看了看县衙的匾额,又望了望身后的三个茶壶,一声轻笑:“发现就发现了吧。”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宋夫人盯着康县令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不错,是我往那茶壶中添了毒,我想把他直接毒死。”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宋仙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满眼的震惊与不解。
“没想到啊。”宋夫人斜眼瞥了瞥管家,“那茶里竟早被人下了毒,若不是我没打算喝那茶水,真就是着了你的道了。”
她呼出口气:“本想一杯茶干干脆脆给他个痛快,可看他那副模样,我又想让他再遭点罪,让他死不瞑目。”
“于是,我便将当年之事都告诉了他。我承认是我把那女人生了个儿子的事儿给说了出去,也将我雇了些人害得宋楚润哮喘发作的真相全说了出来。”宋夫人说完,歪了歪脑袋,“还有什么呢......”
“对了,绑架他的是阿旸,这件事也是我告诉他的。”她冷哼一声,“本想让他将那人逐出府门,没想到竟原谅了他,还当作没事儿人一般替他还赌债,真是个蠢人。”
邢慕禾看着她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却忽然生出几分同情之感。她仍旧记得当日宋夫人与宋神医来县衙的场景,两人谈笑打趣,互相搀扶,如今竟是这番结局,她深深地呼出口气,本来自小跟着邢如鹤见惯了人家悲惨事,可当事情自己亲身经历之后,她才懂得,人心的复杂与变化。
“说完之后,我就在一旁眼睁睁地坐着等他咽气。”宋夫人略停了下,周围听审之人的指责声此起彼伏,谩骂污秽之语实在有些难听,但她视若无睹,仍继续道,“他断了气之后,我看毒茶也没了用处,拿都拿来了,便给他灌了下去。”
宋夫人作出灌茶的假动作之后,又道:“我怕你们怀疑我,便想制造些不在场证据,来濮县的时候我让侍女悄悄买了些迷药,之后我回房间点了些迷香就睡了。”
“那虾子面的碗呢?”
“不知道,可能随手扔窗户外面了。”
“用完的毒药呢?”
“也随手扔了。”
“扔哪儿了?”
“懂不懂什么叫随手!”
邢慕禾听到此处,心中有些疑问,思索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口:“你不是深爱宋神医吗?明明你二人琴瑟和鸣,你为何要这么做?”
“琴瑟和鸣?”
宋夫人不知听到什么可笑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可眼角却渐渐湿润起来。
“我自小便陪在他身边,我看着他学医,看着他治病救人。宋老夫人也应承我,等我及笄,她便作主让我做宋府的当家主母。可,我还没及笄,有一日老爷突然领回来个女子。”
她停了停,似在忍着眼泪:“明明我与他才是最早相识的,可他却张口便是要娶那个女人当妻子,一个卑贱的卖花女,有什么资格当宋府的主母。我才是这宋府真正的女主人。”
“我本以为......本以为老夫人拒了他们,老爷便能娶我,可没成想,他们竟私定终身,还生下女儿,最后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回了宋府。”
“起初我本想做个妾也可,只要能伴他左右我都不介意。可他们日日在我面前恩爱缠绵,老爷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我便想出个法子,老夫人最重名声,若知晓那卖花女在外不检点定会逼老爷休弃了他。”
邢慕禾忽然觉得眼前女子有些可怕,“所以你竟编出这等事情来赶她走?”
“你们同为女子,你为何要这样?”
“正因为同是女子!”宋夫人抬眼直直地与她对视,“才知道对一个女子来说什么最重要。”
“我好不容易将她赶走,又苦心谋划多年,日日在老夫人面前装好儿媳,最后老爷还不是娶了我。”宋夫人长叹一声,“他那个人,见了谁都掏心窝子,既娶了我,便会真心实意地对我好。”
“可你最后,还是对他见死不救。”骆子寒冷冷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