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邢慕禾也不禁思索起来,她与骆子寒来僕县只有几日,朱仪清也不过十几日,住在僕县最久的宋楚玉对康县令竟有如此评价,这背后难道另有隐情?
宋楚玉看出几人疑问,缓缓解释道:“康县令大概是五年前调任僕县的,彼时僕县大多百姓生活困苦,终日食不果腹,康县令同夫人每日亲自下田教百姓耕种,整日为百姓忧心,这日子才渐渐好了起来。”
“前几个月我去康府送花草,还看到康夫人。许是辛苦成疾,她一脸病容,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宋楚玉心疼道。
宋楚玉几月前还能进康府?看来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导致康县令性情大变。
“康大人与康夫人关系好吗?”邢慕禾问道。
“我听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宋楚玉回忆道:“康夫人待人真诚,优雅大方,僕县百姓都很喜欢她,可惜造化弄人,那么好的女子却重病缠身,真是老天不公。”
邢慕禾将这几件事情联想起来,康县令称病为一月前,那时康夫人已经身染重病。在此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是关键呢。
“武豹的胭脂铺可是在这段时间内开张的?”骆子寒忽然出声。
胭脂铺,对,两位死者都拥有的“柔情似水”便是从胭脂铺里买的,而且那时武豹大有深意的表情与他说的话。
宋楚玉仔细回想一番,点了点头。
“看来,康县令是被人用自家夫人的性命威胁了。”骆子寒思索片刻说道。
朱仪清仍不舍得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边夹着鱼,一边说道:“那威胁他的人是不是武豹呢?”
听得这话,邢慕禾与骆子寒不约而同地沉思起来,康县令无儿无女,所以他的弱点便只有康夫人,而且康夫人患有重疾,那人怕是用药诱惑威胁,但康县令也并未做什么,只是对衙门事务不加参与,视若无睹。而这期间衙门的掌管人……
“李师爷。”
骆子寒也连连赞同,“这李师爷让是大有来头啊……”
但眼下貌似从康县令处入手更加容易,邢慕禾悄悄凑近,将心中打算耳语一番。众人听闻面色各异,但如今也未有更好办法。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
......
城东一间宅院,门上匾额书有“康府”二字,邢慕禾此时着一身月白锦服,衣衫上绣有翠竹几支,头戴白玉发冠,手持一把折扇,左手拇指还戴上一枚价值不菲的翡翠玉扳指,身姿挺立,面冠如玉,果真有几分风流公子的模样。她展开折扇在鼻尖轻轻扇了几下,扇上流苏不停地摆动,露出的一双眼眸十分清亮。
一旁的骆子寒则一身深蓝色束服,手拿一柄长剑,剑鞘精致,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邢慕禾收起折扇,看向骆子寒,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你的胡子歪了。”
骆子寒忙放下长剑,双手来回移动着嘴上的假须,含糊道:“现在呢?还歪吗?”
“还有点。”邢慕禾看着骆子寒的模样笑出了声,她将折扇放在腰间,仔细地贴正胡须。
骆子寒望着对面之人认真的模样,嘴角控制不住地弯了弯,她的双手白嫩,但依稀能在触碰间觉出指腹的茧子。而邢慕禾感觉眼前人的“不配合”,也忙道“不许笑。”
“这下终于贴正了。”
邢慕禾说完后退了几步,仔细瞧着骆子寒的脸,确认没有瑕疵满意道。她抬眼一看,却发现骆子寒怔怔地盯着自己,她的脸忽然有些发红,眼神也变得慌乱起来,忙取下腰间折扇掩饰地扇了几下。
骆子寒含笑地望着她,心里满是甜蜜。
“走吧,去叩门。”邢慕禾平复好心情,扇着折扇昂首阔步来到康府门前。
几声门响,府内一管家模样的老汉推门出来,许是见两人衣着不凡,似乎颇有身份的样子,他有些诧异,急忙施礼道:“二位贵人,我家老爷今日不在家,若有要事,可留书信一封。待我家老爷归家,再行回复。”
不在家?邢慕禾与骆子寒对视一番,不是说称病在家吗?怎么今日居然出门了?
邢慕禾示意地看了骆子寒一眼,他心中了然,上前一步将长剑露出:“僕县谁人不知康县令称病在家,多日不出,你竟敢用这等借口打发我们?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吗?”
管家听言大惊失色,生怕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但还是诚恳道:“贵人见谅,我家老爷的确不在家。”
眼前此人言之凿凿,似乎并未说谎。难道康县令真的不在家?
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骆子寒,看来只能先回衙门再寻别的法子了。
二人正准备离去,忽见一中年男子失神落魄地来到康府门前。
邢慕禾正震惊这男子的怪异,管家却忽得从身后小跑上前:“老爷,你回来了。”
老爷?她仔细打量着这男子,头发不少白丝